包間裏一片狼藉，茶幾上放著攝像頭、筆記本和麥克風等直播設備，地上散落著幾件性感暴露的製服。
芳菲一臉疲憊地癱在沙發上，兩腿搭著茶幾，漫不經心地玩著手機。
“來了。”芳菲撩著劉海，笑著和我打招呼。她抽出紙巾，一邊卸妝，一邊對我說：“剛直播完，特別累。你別笑話我啊，工作起來就是這麼亂。”
“原來我以為當網紅特別容易，隻要坐在電腦前就能掙錢，現在看，好像也挺辛苦的。”我走到她對麵坐下，
“工作辛苦倒沒什麼，主要是趙敏讓我心累。為了不讓我和直播間的土豪私下接觸，她特意在我手機上安了定位軟件。現在，我每天見過什麼人，做了什麼事，都要向她彙報。我想見她不喜歡的人，就得先找到合適的理由和借口。”芳菲苦笑道，“來這裏直播，應該算是正當理由吧。”
經她這麼一解釋，我才明白，她執意要在這裏見麵的原因。
“趙敏的控製欲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你最好趁早擺脫她。如果需要我幫忙，盡管直說，我一定盡力。”
我說這話不是為了討好芳菲，而是發自內心的想幫她。
以前，我沒什麼本事的時候，高陽總罵我有好人病。現在想想，好人病又怎麼了？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我所有的努力和上進，都是為了讓身邊的人過得更好。
家裏的親人，懷裏的女人，身邊的兄弟，目所能及的每一個可憐人，幫助他們是我一直追求的人生價值，更是我的生存信念。
不知不覺間走了神，芳菲試探著叫了我的名字：“張讚？”
我不好意思地笑道：“你本人比直播時更漂亮。”
芳菲撩著耳邊的碎發，直視著我的雙眼，不緊不慢地說道：“你見我，不隻是為了誇我吧？”
“是的！我想和你談談趙敏，這女人手裏有我想要的東西。”我開門見山地說道，“大家都是痛快人，我也不和你繞彎子，你願意合作，咱們就繼續往下聊。不願意的話，我立刻就走。咱們沒見過。”
“最近真是很多人想要那個賬本呢。”芳菲靠在沙發上，滿麵笑容地看著我說：“你也是為了那東西才見我嗎？”
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此刻的感受，隻覺得這一秒的芳菲和我以前認識的她判若兩人，這感覺有點像坐過山車，上上下下有點刺激。
直到這一刻，我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小看這網紅小姐姐了。從她的語氣來看，應該是已經掌握了趙敏的把柄，並且也已經有“買家”找上門。她想要的，可能是更高的價格、更好的福利。
王振東在濱海橫行霸道，想整他的人肯定不隻我和李大寶。如果能知道這個人是誰，應該會對我們的事有所幫助。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怎麼不說話了？”芳菲勾著嘴角看著我，“在想什麼呢？”
“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和你繼續談下去。”我笑道，“你讓我有點不知所措。”
芳菲眼神迷離地看著我，起身坐到我旁邊，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指尖在我臉上遊走，輕聲道：“你呀，想太多了。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人自然也是你的。你想要什麼，就和我說啊！我一定毫不猶豫地給你。”
在風月場呆了這麼久，這種調、戲的戲碼早就見慣不怪，逢場作戲的本事自然也懂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