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論什麼陣法,扯胳膊拉腿掏鼻孔撓耳朵,鬼道人心煩意亂當下火起,大臂一揮,掄拳如滿月,這小叫花子雖然人數眾多,但哪裏是他的對手,隻聽得“哎呀呀”陣陣慘叫,眾人盡皆被他擊飛。
忽然斷垣殘壁處一條人影晃過,那人騰挪之間已將一個個被拋出的小叫花盡盡數牢牢接住,又穩穩扶好!
這人三十來歲的年紀,濃眉大眼身材偉岸,眾人看得清楚,禁不住大聲叫好!
鬼道人大怒,萬沒料到突然冒出此人有心過不去,心道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三頭六臂,接得住幾人!
鬼道人心念一動,當即身子一晃猶如鬼魅,朝人群裏一鑽,探手抓人如囊中取物,連著幾聲厲喝,每一聲嗬斥便會拋出一人,且方向迥異,忽左忽右令人捉摸不透,數招過後已拋出五六人。
那年輕人身材高大壯碩,身手卻絲毫不慢於鬼道人,此人或躍或撲,或跳或俯,竟將一一化解,如此一來,盡管險象環生但沒有一次失手有驚無險。
鬼道人心下不服,再要抓時近旁已然無人。
正尋思未定,隻聽得小叫花子齊聲嗬斥,又四下裏合圍上來,鬼道人心道眼前這人看樣子是個硬茬不好對付,若如再讓這幫小叫花子纏上當真麻煩,那可就不易脫身。
鬼道人見勢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也不招呼當即雙腳一點身
形一晃,眾人再看時,他的身影已杳然。
眾人看那鬼道人總也沒了蹤影,這才鬆了口氣,郭定當即朝那年輕人跪倒,“多謝少俠就命人,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其餘小叫花也跟著齊齊拜倒,那年輕人搖頭一笑,過來攙起郭定說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在下賤名,不值一提!”
郭定眾人執意不肯起立,懇切道:“恩公救命之恩,郭定無以為報,如若恩公不肯告知大名,郭定便長跪不起!”
那年輕人搖了搖頭,歎道:“名聲在外,未必是件好事!小兄弟既然如此執念,在下也隻能說出一個姓氏,我姓淩!”
郭定定了定,尋思普天之下的武林名流並不曾聽說過這姓淩的,心道莫非恩公韜光隱晦,並不像讓我等知曉他的大名,既然如此,我郭定也不必為難恩公。
郭定心中悵然,一瞥道拿人肩頭佩劍,劍柄之上竟真的刻有一個“淩”字,郭定大喜,轉而慚道:“原來恩公真不曾瞞我,我郭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恩公使劍,武林中使劍的門派眾多,隻是不知恩公屬於何門何派…”
郭定心亂意麻,那姓淩的年輕人見他傷勢嚴重眉頭緊蹙,以為他是疼痛所致,又過來為他板正了骨位,塗上了金瘡藥,姓淩的剛起身,這才不經意間瞥到不遠處一處斷垣的角落裏,蜷縮著一位瑟瑟發抖的年輕女子。
那年輕整個人就躲在陰暗的角落裏,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看不清她臉,但她的背影看上去楚楚可憐,姓淩的剛走幾步,那女的就大聲尖叫:“別…別過來!你走開!”
郭定聽她這麼一叫,這才想起唐小婉的事兒,他連忙起身衝唐小婉叫道:“姐姐別怕,哥哥是好人!他打跑了壞人!”
唐小婉深埋著頭,兀自顫抖不已,姓淩的漢子無言間已脫下了外邊罩著絳色披風,遞給了郭定,拍了拍他的肩頭,一句話也沒說。
郭定心有靈犀,當即明白他的用意,朝姓淩的年輕人燦然一笑:“多謝恩公,我代姐姐感謝你!”
姓淩的年輕人朝他點了點頭,就在郭定捧著衣服朝唐小婉走去的時候他已悄然轉身離去,亦如這濃鬱的血一般的殘陽,不留一點聲響,卻在人的心頭留下了濃濃的一筆…
“玉樓金闕慵歸去,且插梅花醉洛陽。”意思是說“就算讓去華麗的天宮裏做官,我也懶得去,隻想插枝梅花,醉倒在花都洛陽城中。”
外地人初來洛陽府想要品嚐當地美味佳肴,有兩個必到之處:一處是絕仙閣,另一處叫醉仙樓。
醉仙樓地處洛陽府西偏南七八裏,是鹽幫戚老三的地盤,整個洛陽府除了寒刀沈家,就數的上鹽幫的勢力最大,可惜寒刀門與鹽幫兩家曆來不睦,近年來更是勢如水火。
醉仙樓的地方很大,生意也是向來好的出奇,一來是鹽幫自家弟子的捧場,二來鹽幫勢大,但買賣價錢公道,來往路過的朋友還是會給些麵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