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昨天事出匆忙,還沒來得及跟你自我介紹。”路鶴寧笑著抬手,說:“我叫路鶴寧。”
“……”陳樓目瞪口呆的裹著羽絨服看著他,半天後撓了撓頭,握手,“陳樓。”
他一早就想好了推辭的理由,不光是不去做蛋糕了,還打算把家教一塊辭了。畢竟誰也沒心大到給前情敵做生日蛋糕還天天在人家裏晃的地步,陳樓不是怕他,就是覺得沒有必要。
可是想好了說辭,電話卻舉起放下的幾次都沒撥出去。寧珊沒怎麼有朋友他是看出來了,雖然他沒自覺到拿自己當她的朋友的份上,但是這種拉著人小姑娘逛了半天超市采購東西,說了這樣那樣做蛋糕給人家看,晚上又說定了第二天一定來,結果扭頭睡一覺就反悔的事,他還真有些做不出來。
當然,如果讓他知道路鶴寧會來這一出,他就豁出老臉做不出來也得做了。
路鶴寧和寧珊站一塊,倆人穿著一模一樣的黑底嫩黃字母的棒球服,帶著同係列的棒球帽,顯得倆人跟刮了層膩子似的一樣白。
陳樓多年的潛意識,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路鶴寧的。
得,差好幾個號呢。
路鶴寧卻誤會了他的意思,也抬起手,看了眼手腕之後說,“七點四十。”
陳樓:“……”他真想說謝謝你這麼貼心啊!
寧珊也唯恐天下不亂,笑嘻嘻的鬆開路鶴寧的胳膊,跳過來抓住陳樓的,催促道:“陳老師快走啊,我哥今天特意請假來堵你呢!”
“不是,堵我幹嘛?”陳樓現在都沒太反應過來,拖著腿不太想走。
“堵你過去吃飯啊!”寧珊看路鶴寧正低頭走路,湊過來飛快的說:“我們昨晚準備到半夜呢,今天五點就起來做飯了,還怕你出門一直在你們樓底下等著。”
陳樓:“……”
他回頭看了眼手抄著褲兜低頭走路的路鶴寧,心情有些微妙。
三個人一塊隻能擠公交,好在兩家離得不算遠。陳樓在路上深呼吸了一路,想著自己好歹是個新瓶裝老酒的老妖精,現在算起來虛歲三十有餘,跟路鶴寧這個原裝的畢業生差了好幾歲了,總不能連這點場子都鎮不住。又想著自己現在和關豫也沒什麼聯係了,上一世的恩怨隨風散,自我調節一下,就拿著路鶴寧當個陌生人好了。
更何況中間還夾著一個寧珊。
陳樓到底沒忍住,問寧珊:“你跟你哥為什麼不一個姓啊?”路鶴寧對寧珊的保護勁兒跟親兄妹似的,倆人仔細看下巴那塊還挺像,笑起來都有小梨渦。
“我哥跟我爸姓,我跟我媽姓。”寧珊說,“我奶奶家沒有錢,當年我姥爺是想招我爸當上門女婿的,但是我爸不同意,後來就定了第一個跟我爸爸家姓。第二個孩子跟著姥姥家姓。”
陳樓嘖了一聲,之前寧珊動不動就是她媽家裏如何,寧家如何,他還這沒想過這一層。
“那你看,”陳樓又忍不住問,“你看我跟你哥長的像嗎?”
“像啊,”寧珊自然地點了點頭,說:“不過我哥跟我的表哥表弟們都挺像,跟同胞胎似的,我都習慣了。而且陳老師你的下巴比我哥的好看,”寧珊笑著指了指,“還有眉毛,你的眉骨要高一點。”
等到寧珊家的時候陳樓的臉皮修煉的差不多了,甚至能扭頭跟路鶴寧說上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進屋的時候他也看出來家裏是特意收拾過了,原本放在通道和客廳裏的儲物箱少了一半兒,看樣是挪到別的屋了,小破沙發上套了個淺色的沙發套,茶幾上也鋪了一暗花的墊子,中間還放了個小口大肚的酒瓶兒,裏麵插著兩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