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雪花粥七(2 / 2)

指了指茶幾上的白瓷大碗,杜蘅飛笑著說:“趕緊過去吃,再不吃就涼了。”

天知道那碗裏究竟是什麼,反正肯定不是梨花粥。

我想起小時候常聽的一個故事。一隻老狼精半夜變成兩個小孩子的媽媽,進了小孩子家。它給兩個小孩子做飯,朝鍋裏吐一口血沫,就變出一個餃子。

那碗粥,和老狼精弄出的餃子,應該異曲同工。

一隻素白的手,突然出現在碗邊,嚇的我顫了顫。

那隻手的手腕上戴了翠綠的鐲子,隻能看見小臂,其他地方被杜蘅飛遮擋著,看不到手的主人。

我哆嗦了一下,朝旁邊側了側,憋著呼吸,朝杜蘅飛身後的方向看。

我看到了手的主人,是壁繪裏蹲在花叢哭的那個仕女。

她的臉和身體還是單調而精致的線條,伸出來的那條手臂,卻成了實體,與她胳膊根部的線條,形成了詭異的曲折弧度。

杜蘅飛嗬斥了一聲,“琳琅!”

那隻手瑟縮了一下,從碗邊縮了回去,仕女壁繪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

杜蘅飛笑著說:“琳琅很調皮。”

緊接著,他招呼我,“來,過來吃粥,再不吃,粥就涼透了。”

他走到茶幾旁邊,彎下腰,伸手在大瓷碗上麵扇動了兩下,“你聞聞,梨花粥很香。”

我又聞到了梨花的香味兒,濃鬱的香味。

“來啊,過來吃。”他坐了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

我沒有動,後背緊緊貼在玻璃上。

杜蘅飛一眨不眨的看著我,眼神和融,目光裏帶著包容和體貼。

我寧願他變化出恐怖的模樣,驚嚇我,恐嚇我,也不願意他這麼一副溫暖柔和的模樣。

太詭異了,詭異到極點,也恐怖到了極點。

“吃粥啊,吃了趕緊回去,任酮不是還在家等著你嗎?”杜蘅飛俏皮的皺皺鼻子。

我搖頭。

“不吃?”杜蘅飛微微翹起下巴,詢問著我。

“不吃了。”我回答。

我不敢吃,怕那是毒藥,怕那是迷魂藥,也怕那是口沫變化成的惡心東西。

正在我們拉鋸戰的時候,大門被敲響了,任酮的聲音從外麵傳來。

他聲音很不耐煩,“寧彩,你死在裏麵了嗎?”

“我還沒死!”我情不自禁的應聲,激動的嗓子都顫抖了,聲音走了調兒。

任酮敲門的聲音停頓了一瞬,接著,“哄!”的一聲。

他應該是用腳在踹門,所以才把門弄的哄哄作響,聲音巨大,很是嚇人。

杜蘅飛笑著扶了扶額頭,兩手食指在太陽穴那裏按摩了一會兒。

他有些無奈的笑看著我,歎口氣,搖搖頭,起身走到門口。

之前被我握碎的門把手,完好如初的在門上,晶晶亮反射著亮光。

杜蘅飛握住門把手,將門打開,語氣極其無奈的對任酮說:“說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你這算是什麼。”

任酮聲音陰冷,“你動了我的人。”

“你的人?”杜蘅飛輕笑幾聲,輕佻的反問任酮,“難道不是你把她送上來的?”

聽了這句話,我心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