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帥猙獰著臉,仰天大吼一聲,跪倒在地上。他雙手捂著腦袋,手指狠狠抓握著頭發,肩膀緊繃著,隨著他嘶啞的嘶吼聲,不斷起伏。
他失去了兄弟,失去了朋友,他很痛苦。
之前,劉傳黃隻是消失,他還有幾分希冀,所以能保持冷靜。而鄒凱樂,卻是活生生在我們麵前被殘忍的殺死了,他直麵這一切卻無能為力,所以他才會這麼痛苦。
我也很難受,但這難受絕大多數原因是因為我眼睜睜看著一個生命消失,而不是像薛帥那樣,因為失去一個兄弟一個朋友而剮心剮肺。
他臨近崩潰,而我,卻理智占據上風。
“薛帥。”我將手心搭在薛帥的肩膀上,輕輕按壓著。
我希望能從手心傳遞某種安撫的能量給他,讓他能夠恢複鎮定,不要沉溺在痛苦之中。沉溺在痛苦裏,隻會消耗我們的戰鬥力,消耗我們的精神,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我們去找鄧爽,回來救劉傳黃。”我聲音放的很輕。
薛帥哭吼的聲音漸漸消失,但他的肩膀卻依舊不停的抖著,也緊繃的厲害。過了兩三分鍾,他突然用力錘了一下沙土,隨後,霍然站了起來,轉身麵向那片墳地。
他張開了嘴巴,紅赤著眼睛,凶狠的瞪著墳地。
我以為他會喊狠話,可他並沒有喊出聲,隻是張了短短幾秒鍾嘴,就用力的合上了。
“寧彩,我們該怎麼出去?”薛帥用力閉了下眼睛,側過臉看向我。他像是突然長大成熟了,氣質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原本是帶著幾分幼稚的,活躍的像是木柴上的小火苗,不時的會熱烈跳動幾下。現在,他卻像是壓抑著岩漿的火山,表麵冷靜無比,內裏卻熱岩湧動。
我右臉頰的肌肉,不受控製的跳動了兩下。我用力揉了揉臉頰,別頭看向墳地,然後沿著旁邊的艾蒿一溜看過來。
“寧彩,無論如何,你想個辦法出來。”薛帥壓抑的看著我,將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我不能說我不知道,如果我說了不知道,他肯定會瘋狂爆發出來。現在這種時候,就算他爆發的再厲害,能力發揮的再超常,也是自找死路。
我必須找到辦法。
無論如何。
“你等我,我試試。”我謹慎的回答著,沒敢給薛帥準確的答案。
閉上眼睛,我在心裏大聲喊著任酮的名字,希望任酮能夠幫幫我,給我指出一條明路。
“叫魂兒呢。”任酮不鹹不淡的冒出了聲音。
他這話一點兒都不中聽,還帶著濃重的諷刺味兒,可我現在卻覺得極為好聽,好聽的我鼻頭都酸了,心髒也跳的厲害。
“我和薛帥被困在艾蒿地了,遇到了鬼打牆,怎麼也走不出去。劉傳黃被鬼突然帶走了,我們得去找人救他出來。鄒凱樂死了,剛剛被一個突然竄出來的骷髏殺了。我們想去救他,但是根本跑不過去。後麵那片墳地很邪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墓碑上全是血紅的字,但是我沒看到任何鬼,也看不清那些都是什麼字。我們該怎麼走出去?任酮。”我控製不住的向任酮絮叨著,絮叨的十分淩亂,越說我越覺得委屈。
“你和特殊罪案的三個在一起?”任酮問我。
“嗯。”我據實回答,“有特殊能力的鄧爽被杜明陶忽悠走了,不願意和我們在一塊兒。但我們現在得去找鄧爽,讓她幫忙救劉傳黃。”
“我教你進墳的方法,你和你旁邊那個,進去把另一個帶出來。”任酮那邊傳來幾聲敲擊,像是用手指頭在敲著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