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麼了?”常月看向我的手,擺出關心的模樣。
我將兩隻手在他眼前晃了兩下,慢騰騰收回大腿上,反問他,“你覺得呢?”
常月皺眉,“你受刑了?”
我樂了,“受刑?你當這是古代啊,用這麼文鄒鄒的詞兒。綁的,用繩和鐵絲給我吊著綁成這樣兒的。”
“他們怎麼敢這麼做?”常月眉心皺的和鐵疙瘩似的,裝的好似特別關心我,特別為我抱不平。
我擺動蘿卜手,“行了行了,別假惺惺的了。說吧,誰委托你來看我的?幕後黑手?幕後黑手的狗腿子?”
常月扯出一個無奈的笑,“是任酮。”
“啊呀。”我誇張怪叫,瞪圓了眼睛,“任酮家出事兒後,你們不是不聯係了嗎?啊,你可真是一個仗義到了極點的人,雖然當時沒有幫任酮,但在過了這麼久之後,竟然會願意幫助任酮來看我。”
伸手抹著不存在的眼淚,我抽泣兩聲,“我真感動。”
常月不因為我的隱形挖苦而感到尷尬,時時刻刻展現他的好風度,“當初我不是不想幫任酮,我也有苦衷。當時恰好我公司遇到了困難,頻臨破產。我全力拯救公司,根本沒有辦法分心去幫助任酮。”
“你公司怎麼樣了?”我順著他的話,朝下問。
常月笑笑,“拉來了新的投資,公司起死回生,現在發展良好。”
我也跟著笑了,“投資你們公司的,是想要害任酮的那個人。”
常月笑容凝固幾秒,快速恢複正常,“不是,你不要亂想。”
“是,肯定是。”我盯視著他的眼睛,很肯定的論斷著,“他讓你來套我的話?什麼話?我什麼也不知道,什麼也不會說,我沒有罪,任酮也沒有。你幫我帶個話給他,讓他別扣扣索索的一點點想壞招,讓他有本事一塊兒使出來。”
常月說:“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麼。”
“嘴裏不明白沒關係,心裏明白就行。”我別嘴角。
常月笑著看了我一會兒,眼裏閃爍著奇怪的光芒,“你比我想象中聰明。”
“我不是別人給塊糖就能騙走的傻子。”我警告他,“下次編瞎話騙我的時候,你最好戴上有色的隱形眼鏡,遮蓋住眼裏的虛情假意。”
常月站起來,歎口氣,“我也身不由己。”
“別忘了幫我帶話。”我不管他身不由己還是靈魂不由自己,我隻希望他能幫我帶個話給幕後黑手。
常月朝我笑笑,沒說要幫我帶話。
但我明白,他肯定會把我們之間的對話,原封不動的全部告訴幕後黑手。
常月探視後,連續五天,沒人過來看我。
在此期間,我和關押室的小強還有小灰成了好朋友。
小強是一隻瘦的像是一層幹皮一樣的小蟑螂,小灰是一隻瘦成皮包骨的小老鼠。因為我們三個形象上的一致性,都和非洲難民似的,所以我們三個相處的很融洽。
就譬如現在,我躺在床板上,小強貼在床頭鐵條上,小灰蹲在床尾角落,我們同時在思考人生。
小灰是一個很慷慨仗義的好朋友,將它身上的跳蚤很大方的送給了我,讓跳蚤在我腦袋上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