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倩一休息,就四處去找合適的房子。想著將來也許會長住,這次租房她好像格外挑剔。不是嫌別人房間太小,就是嫌合租的人太複雜。等她找到合適的房子,已經是三月,跟房東商量好搬家的時間,雪倩決定回家向顧俊良攤牌。
顧俊良雖然早就聽雪倩提過要搬出去住,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她都沒有動靜,還以為她隻是隨口提提。這天一回到家,就看見雪倩坐在沙發上一臉諂笑,直覺告訴他肯定沒有好事。他警覺地問道:“有什麼事嗎?笑得這麼難看!”
雪倩摸了摸自己快要笑僵的臉,在心裏咒罵道:“真是不識好歹,我明明笑得跟花兒一樣,還說我笑得難看。”收攏笑意後,她清清嗓子說:“顧先生,謝謝你這幾個月的照顧。我已經存了一點錢,所以決定搬出去住。你看我住在這裏,其實挺打擾你的,你想要帶女孩子回家什麼的都不方便。”
顧俊良不滿地質問道:“什麼叫我帶女孩子回家都不方便,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這三十三年來,隻帶過一個陌生女人回家,就是你唐雪倩!”他一世英名,一世清白,通通都毀在這個女人手上,現在她竟好意思說出這種話?想到這些,顧俊良就氣不打一處來。
雪倩見他這麼激動,心虛地回道:“我不是質疑你的人品。如果我在,沈小姐來找你也很不方便,是吧?”
顧俊良盡力克製住自己的怒氣,反問道:“蘭芝就跟我妹妹一樣,她來找我,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
雪倩垂下頭,喃喃自語:“明明狡猾得跟狐狸一樣,一說起蘭芝的事情就裝傻,真是士之耽兮猶可脫,女之耽兮不可脫。人家女孩子是陷進去了,你倒一副正義淩然。”
顧俊良耳尖抽動了幾下,終於忍不住叫道:“唐雪倩,你想搬出去幹嘛非得抹黑我?我怎麼就狡猾得像狐狸了?”
雪倩將身子一側,冷冷地說道:“顧俊良,認識你這麼久,我唐雪倩一直拿真麵目來見你。可是你呢?你戴了多少張麵具,怕是你自己都數不清吧?你究竟是夢達的保鏢呢,還是夢達的老板呢?你們公司什麼時候開發了送快遞這項業務?”每天騎著自行車去街口的停車場,然後開車去上班,你不累嗎?明明是一個身家百億的大老板,一下班就要圍上圍裙裝宅男,你就不憋屈嗎?我早點搬出去,你也早點解脫啊!
顧俊良聽見這番話,身子僵在半空中。過了半晌,瞪著眼睛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跟你回家的時候。”
“那都一個多月了,你還真沉得住氣!”顧俊良真氣又好氣又好笑,究竟是他狡猾,還是唐雪倩狡猾呢?他做這一切,還不是為了幫她?誰讓她是個又驕傲又好強的女人!
雪倩嘴巴一撅,說道:“你騙我的事,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反正我找到房子了,下個星期就搬出去。”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起來。雪倩掏出手機一看,是吳正義打來的,“老板,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小李,你收拾下行李,明天陪我去C市參加糖酒營銷會。”
“啊?要去多久?”
“一個星期!”
雪倩唯唯諾諾地掛掉電話,去一個星期,那後天她怎麼搬家?房東說了,如果這周末她不搬,就要將房子租給其他人。雪倩咬著嘴唇,向顧俊良投去求救的目光,“顧先生,後天你可不可以幫我搬下家?”
顧俊良看著她,一陣冷笑,“不好意思,最近忙,沒空!”說完,快步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他在黑暗中苦笑起來。為什麼不讓她搬走?難道你真愛上她了?一個陰晴不定,不會幹家務,脾氣又臭又硬的女人,有什麼值得愛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雪倩便帶著行李直奔機場,和吳正義飛往C市。搬家的事,隻能稍微緩一緩了,也許等她回來,房東還沒有找到新房客!
數萬名酒商齊聚在C市,有的是想展示自己的產品,有的是想尋找好的品牌,一時間這個西部城市變得熱鬧非凡。今年主辦方特意開辟了一個專門的紅酒展館,吸引了不少國外酒莊來參加。
吳正義一到C市就開始參加各種飯局,每天晚上都喝得爛醉如泥。雪倩開始搞不清,吳正義到底是來參加糖酒會,還是過來蹭飯吃的。每天晚上十一點,顧俊良都會準時打電話給雪倩,查問她的行蹤。若是發現她還在吃飯或者應酬客戶,就會催促她快點回酒店,活脫脫一個生活督導老師。
這天晚上雪倩還在夜總會陪酒商們唱歌,顧俊良又打電話來了。她躲進洗手間接通了電話,喃喃地說道:“喂,我都睡著了,又被你吵醒。”雪倩懷疑顧俊良是從前做警察留下了職業病,見不得哪個少女夜蒲。可是她唐雪倩是成年人,為什麼非要在十一點前趕回家呢?即便是唐慶年,也不曾給她設過這樣的門禁!
顧俊良冷冷地問道:“你真在睡覺?你敢不敢發個誓,說你沒有騙我?”他暗自覺得好笑,像他這種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豈會聽不出一個人說話的聲音是真睡還是假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