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假冒醫生
年紀大點的裝模作樣歎了口氣：“你看看雅淑現在這模樣。天氣暖了，她穿少了，肚子那麼尖，越來越挺了，人家看清楚了，還不嚇得趕緊跑，想養便宜兒子？”她口無遮攔的，“雅淑，你五個月了吧？可以看男孩女孩了，大姐給你打賭，你肚子的形狀包是男孩，你不信到時候看！”
雅淑下意識地低下頭去，摸摸自己日複一日更隆起的腹部。
肚皮微微動了動，孩子在裏麵似乎翻了個身，那幸福的滿足感，卻沒有傳到她心裏。
心裏一陣陣的銳痛。
她訕訕地笑著，視線投向窗外，周圍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卻沒能飄進她的耳中。
一個月了，慕初沒有再出現。
看來，她那次祭出的最後王牌奏效了，他相信了，也徹底抽身離開了。
可是，他已經把自己的世界，攪得淩亂不堪，又這麼瀟灑地離開，似乎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留下的，永遠都隻有她。
不是該慶幸嗎？
不是該開心嗎？
為什麼，每晚抱著被子，陪著她的，隻有兩行清淚？
他出現過的世界，再也難以平靜，喝口湯，吃口飯，都能掀起曾經被她刻意掩埋起來的過去。
孩子在腹中慢慢長大，而她，卻越來越難以強迫自己吃下對孩子有益的食物。
再這樣下去，她會被自己折騰瘋！
她踏上了去醫院的公交車，任由那顛簸的車子把自己的思緒顛得昏昏沉沉。
繼續沒心沒肺下去吧，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自己內心真實的聲音。
車窗外掠過一幕幕這城市陌生的風景，她窮盡雙眼，也看不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
索性，她就閉上了眼睛。
看不見了，就不要再想了！
一切，都要為了孩子……
和雅淑，你好歹爭氣一點吧！
今天是和之前大夫約好的產檢的日子，她提著簡單的病曆，來到了醫生的診室。
醫生頭也沒抬的，大筆一揮：“5個月了，那再做個B超吧？”
雅淑眉一挑：“還要再做？醫生，我上個月已經做過B超的了。”胎兒受太多B超輻射肯定是不好的，再說了，B超也要額外花多一些錢呀。
醫生總算抬頭了：“你懷孕五個月了，得去彩超看一下孩子各器官發育的情況怎樣，做個篩查，隨便你啊，等孩子出生，再發現有什麼問題就太遲了。”
雅淑一下緊張了，抓起了單子：“我去，我去。”
既然醫生這樣說了，花再多的錢，也得去查這麼一次啊。
醫生眼裏帶了幾分笑意：“你也別緊張。再做這一次之後，就等七個多月再做最後一次B超。嗯，這樣吧。你去彩超二室，那裏操作機器的是我同學，你把單子給他看就行了，他會替你安排妥當，會做得更仔細點的。”
雅淑一陣感激：“謝謝，謝謝醫生。”
她拿好單子，順著醫生指的方向來到“彩超二室”，門外意外的沒有排隊的長龍。她驚喜了幾下，顧不得自己懷著的身孕，小跑著進了門，坐在電腦前的醫生回頭淡淡瞟了她一眼，她心裏居然多出了幾分怯意。
穿著醫生袍的醫生臉上還蒙著口罩，哪怕坐著，也顯得身形意外地高大。出乎雅淑的意料之外，對方居然是個男醫生，一想到要掀開衣服，讓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己肚皮上摸來摸去的，她就充滿違和感。
對方沒有說話，很冷淡地往床上一指，雅淑雖然頭皮發麻，也隻得畏縮向前，平躺在了床上。
“醫生，我想看看……”
對方沒有理會他的話，伸手拿過了她手裏的檢驗單，草草地瀏覽了幾眼，眼睛瞟向了她，因為蒙著口罩，聲音有些含糊：“五個月了？”
雅淑有點緊張，她連忙點了點頭：“是。我想來做下篩查……”
對方表示明白，拿過一罐潤滑劑，麵對著她，她卻半天抓著衣服下擺，扭扭捏捏地不肯掀開來。
醫生很有耐心地等著，他極好看的眼睛微微斜著看她，在對方那麼專注的凝望之下，雅淑不好意思地慢慢撩起了衣襟，露出自己白皙的肚皮：“呃，不好意思，我……”
“沒關係。”對方意外地溫和，“會有點冷。”
他把自己腳下的熱風機體貼地轉向了她，不過當冰冷的潤滑劑擠到她肚子上的時候，她還是冷得打了個哆嗦。
探測頭很快在她肚皮上慢慢移動了起來，比較起上一個給她做B超檢驗的醫生來說，這個顯然溫柔多了，動的速度也慢，也不會為了能看清胎兒而拚命用探測頭擠壓她的肚皮，隻是輕輕地打轉著，耐心地看著圖像裏的每一個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