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蕭月樓提到劉月娥,葉一夕的心已開始激動起來。
這麼多天過去了,她的麵容是否已經憔悴?
她的臉上是否整日掛著淚痕?
她會不會已經憂思成疾?
幾乎是刹那間,思念便湧上了心頭。
葉一夕恨不得背上生出一雙翅膀立刻飛過萬水千山去見劉月娥,可他剛奔到門口,腳步就已慢了下來,他隻覺後背處的琵琶骨傳來一股鑽心之痛,麵容也因此變得發白。
葉一夕道:“你可否再幫我一次?”
蕭月樓已經幫了他太多。
葉一夕的神色有些慚愧。
蕭月樓道:“你說。”
葉一夕目中湧出感激之色,道:“我的琵琶骨被陸沉打入了四根銀針,導致我的功力被封住了,所以——”
葉一夕話未說完,胸前已受了蕭月樓兩掌,一股輕痛傳來時,隻聽‘噗噗噗噗’四聲響起,四根銀針同時從他的後背退了出來,擊在了房門上。
葉一夕抹了一把嘴角的血絲,感受著身體的力量在逐漸恢複,臉色一喜,道:“多謝。”
蕭月樓搖了搖頭,道:“你我曾一起經曆過諸多生死,怎地還連我的脾性都忘了?”
葉一夕笑道:“是我錯了。”
看了眼蕭月樓手裏提著的血吻劍,葉一夕忍不住問道:“看你精神頭不錯,莫非那三人合力都已不是你的對手?”
聽葉一夕提及驚風刀無瑕劍淩風劍三人,蕭月樓道:“我並未和他們交手。”
“沒有交手?難道你……”
“不錯,我逃了,以你的身份詐死在一處深淵裏。”
蕭月樓說的平淡,葉一夕卻聽得熱淚盈眶。
隻在瞬間,葉一夕便已知曉蕭月樓的良苦用心,據他所知,蕭月樓絕對是一個高傲的人,自出道以來從未逃過,但為了他和劉月娥能平安的在一起,蕭月樓竟選擇這麼做了。
也許,以蕭月樓天字一號殺手的實力,本可以將那三人斬於劍下,但那樣不過是化解了一時的危機。
一旦那三人身死的消息傳到江湖上,勢必會有人追查到底,到時,葉一夕與劉月娥想要安穩的過日子便成了妄想。
葉一夕抹了把熱淚,歎氣道:“你為我們做的太多了,我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報答你。”
蕭月樓當先走了出去,邊走邊道:“我已經為你想好了,這次回去後就喝一杯你們的喜酒。”
葉一夕跟在其後,笑道:“一杯豈不是顯得我這個準新郎官太小氣了點,至少得一壇。”
“一壇恐怕會勾起我肚裏的酒蟲,說不得要拉上你喝個六七壇,也不怕耽誤了你和弟妹的洞房花燭夜?”
“不耽誤,不耽誤,你就是要拉上我喝個三天三夜,月娥也不會見怪的。”
“那好,說定了,到時一醉方休。”
“哈哈哈,不醉不歸!”
殺——
突然,一串串震天的吼聲響起。
葉一夕腳步一頓,詫異道:“莫非那憐花惡僧闖進怒蛟幫了?”
蕭月樓道:“你也知道憐花?”
“你們認識?”
蕭月樓平淡道:“不熟,隻是同乘一船而來。”
蕭月樓麵色雖平淡,但目中已閃過一絲驚異,他還真沒想到憐花竟能這麼快就闖進怒蛟幫。
盡管有橫練功夫傍身,可那是麵對飛蝗一般的箭雨啊。
若是易地而處,蕭月樓感覺自己一定會被紮成刺蝟。
葉一夕喜道:“不熟就好,還真怕你若是和那和尚關係不錯,那這趟渾水你可就躲不過了,眼下怒蛟幫與那和尚交戰在一起,正是我們離開的機會,你有沒有什麼計劃?”
蕭月樓搖了搖頭,他根本沒有計劃,他雖然能從那峭壁上攀行上來,但卻無法帶著功力不複從前的葉一夕從那峭壁上下去。
眼下好像隻有一條路。
蕭月樓身形展動,直奔喊殺聲傳來的方向而去。
葉一夕咬了咬牙,盡力地跟上。
……
圍牆內,百來號幫眾正將憐花圍在中央,一個個神色猙獰在磨牙,恨不得生啖憐花的血肉。
憐花卓立在刀與劍形成的層層包圍圈中,神色祥和,本就已經破爛的僧袍在被先前那一塊投石擊中後,更加的破爛了,就像一塊塊布條掛在身上。
憐花掃了一眼眸子血紅的諸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隻要諸位能將我佛的金身歸還,貧僧今日可以不用大開殺戒。”
陸沉鼻子已快氣歪了,斥道:“好你個禿驢,此時此刻還敢大言不慚,今日定要你葬身於此,以慰我怒蛟幫那些慘死在你手上的兄弟們的在天之靈。”
憐花道:“施主當真不交?”
呸——
陸沉啐了一口,恨聲道:“交個屁,不說那金身早已被鑄成了金子花了,就算還在,也不會還給你,怒蛟幫與你之間斷無緩和的餘地,弟兄們,是不是?”
“副幫主說的不錯,我們怒蛟幫與這惡僧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