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血跡早已經幹涸,如同印在蘇紅櫻的手掌上,柳樹的皮很粗糙,她已摩擦的手掌生疼,可那些血跡仍在。
這是傅玉書那個變態身上流出的鮮血!
蘇紅櫻對此厭惡無比。
盡管磨不掉,但她還是在咬著牙繼續摩擦柳樹。
柳樹上已出現血跡!
是她自己的血!
蘇紅櫻抬起手,怔怔地看著血肉模糊的手掌,看著自己的血與傅玉書的血跡交織在一起,她的神色很痛苦。
嗬……
蘇紅櫻忽然輕笑出聲,笑聲很悲涼,又充滿了無奈。
她生平最怕遇到江湖人,可現在她卻與江湖人有了無法斷開的聯係。
她並沒有殺了傅玉書。
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少女又怎麼能狠下心殺人?
可她卻用折扇上的利刃刺進了傅玉書的雙眼。
為的是不希望傅玉書再看見她。
她還割斷了傅玉書的舌頭,為的是不希望傅玉書向別人打聽她。
她還挑斷了傅玉書的手筋,為的是不希望傅玉書向別人寫出她的名字。
雖然木嬰隻是她隨口編出的假名,但她仍是害怕別人會因此而找到她。
不得不說,蘇紅櫻的心思實在縝密,根本不像一個才十三歲的少女!
可蘇紅櫻並不知道她這麼做卻使得傅玉書遠比死了還要痛苦!
蘇紅櫻也並不知道從此她便與這個江湖融為了一體!
恩怨情仇即為江湖,一個人一旦沾染了任何一樣,便再也無法與江湖脫離幹係!
蘇紅櫻還不知道這些,但她卻深知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她沒有忘記傅玉書還有個同伴,傅玉書既然是江湖人,他的同伴自然也是江湖人。
她雖然已令傅玉書目不能視,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但她卻不能讓傅玉書的同伴也這樣。
所以,她必須盡快逃離綠柳鎮!
陰沉沉的天空越來越暗,蘇紅櫻內心升起的沉悶感也越來越濃。
啪——
蘇紅櫻的手掌拍在柳樹上,柳樹上便留下了一道血色掌印。
而她的人已開始在一株株柳樹間狂奔起來。
夜色漸深。
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終於奔出綠柳鎮的蘇紅櫻隻覺腳下一滑,雙膝一曲,從泥濘中滑出去七八尺距離。
泥漿飛濺,不少濺在了蘇紅櫻的紅裙上,那本來沒有一絲雜色的紅裙現在已布滿了點點泥漿。
蘇紅櫻揚起頭,任細密的小雨落在臉上,前額的短發已濕透,搭在額頭,並將眼睛遮住一半。
“為什麼……蘇紅櫻,為什麼你現在會落到這種境地?
為什麼會遇到江湖人?
為什麼會沾上江湖人的血?
難道你已忘了聽過的那些傳聞?
你忘了江湖人有多麼可怕嗎?
你真的能逃出江湖人的魔掌嗎?
你真的想過這種逃亡的生活嗎?
你真的適合過這種逃亡的生活嗎?”
細雨如絲,有不少滴落進蘇紅櫻的嘴裏,她在嘶吼!
驀地,她臉色一冷,眼神中滿是怨憤。
蘇紅櫻咬著牙道:“我的姐姐啊……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非要將我趕出府,我又怎麼會落到這步境地?
一路上不僅被人騙走錢財,還飽受饑餓,現在還與江湖人有了過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