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一樣的刀身。
弦月一樣銀白。
寒氣逼人的刀身上,月如鉤三個小字格外惹眼!
蘇紅櫻在看到月如鉤的一刹那,腦海裏立時回憶起一幅畫麵:厚厚的積雪裏,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黑衣人,這黑衣人身上裹著一件血紅的披風!
蘇紅櫻終於明白剛才見到月如鉤的刀柄時為何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因為當時那個黑衣人身上就有這柄刀!
除了這柄刀之外,還有一柄劍。
蘇紅櫻忍不住望向蕭月樓,柔順的頭發披在肩上,麵色微黃,下巴滿是胡茬,背後確實有一柄劍,不過是一柄木劍。
蘇紅櫻忍不住道:“這柄刀……你是怎麼得到的?”
蕭月樓垂著雙手,望著前方影影綽綽的樹林,目光悠遠道:“一個朋友給的。”
他又想起了徐文卿,那個在痛苦中苟活了近十年的豪俠,哪怕到死也不願自殺。
在徐文卿的理念中,江湖人可以被打倒,可以被暗算,可以被用劍殺死,也可以被刀砍死,各種死法都可以,但絕不容許自殺而死。
這是徐文卿一直在堅持的他自認為的一種江湖氣節!
彼時的蕭月樓便為此動容,所以他破天荒的沒有收報酬,盡管那報酬隻有十兩銀子。
他雖與徐文卿未曾同桌共飲,但卻已將徐文卿視為了朋友。
但蘇紅櫻當然不知道蕭月樓說的朋友是徐文卿,她追問道:“你的那個朋友……是不是披著一件血紅的披風?”
血紅的披風?
蕭月樓眼睛微眯,心下一動,道:“你見過他?”
他為了隱藏自己,親手將自己鍾愛的血紅披風給扔了,現在這少女突然提及,蕭月樓竟對自己的披風開始想念起來。
蘇紅櫻被蕭月樓看得心裏直發毛,她感覺此時這陌生人的目光就像鷹隼一樣,犀利無比。
蘇紅櫻忙道:“以前匆忙見過一眼。”
蕭月樓在打量了一下這少女的麵容後,確認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便將目光移開。
但緊接著,他心思一動,此前月如鉤一直被他藏在腰間,他若不主動拿出來,旁人不近身根本不會發現他的身上會藏著一柄刀。
那這少女是怎麼知道的?
蕭月樓問道:“你是怎麼看到他身上有這柄刀的?”
蘇紅櫻呼吸一滯,支支吾吾道:“就……無意間瞥見的。”
蘇紅櫻並非不想說出來,隻是這件事跟她姐姐蘇禾有關,但她已不想再提及跟蘇禾有關的任何事。
蕭月樓當然看出了蘇紅櫻是在搪塞他,不過他也沒再追問,這少女顯然不想說,他就是逼問也沒什麼意義。
更何況,從這少女目前的一係列表現來看,也根本不像是認識他的樣子,或者說是已認不出來他現在的模樣。
見蕭月樓不再開口,蘇紅櫻的心裏放鬆下來,長長呼出一口氣,將臉側的短發搭在耳邊,開始把玩月如鉤起來。
輕盈的月如鉤隨著她手臂的揮動,在虛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
越是把玩,蘇紅櫻臉上的笑容便越來越盛。
月如鉤造型奇特,她很是喜歡。
哢——
也許是她手臂揮舞太久,有些累了,沒有把握好,月如鉤的刀鋒劃過了一截兩指粗的樹枝,那樹枝便哢的一聲斷裂,斷裂處平滑無比。
好鋒利!
蘇紅櫻嚇得一跳,再不敢把玩,謹慎地收刀回鞘,然後雙手托著遞給蕭月樓。
當蘇紅櫻揮舞月如鉤的時候,蕭月樓一直在關注著她,這少女好像天生就是個用刀的好苗子。
她的每一次揮擊,都有一種特別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