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已經陷入絕望時,就總是會下意識的去幻想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這一定律發生的目標不一定必須是人。
就想是阿爾薩斯不了解,哪怕人類毀滅了,這隻奇怪的惡魔又能獲得什麼好處一樣,高文也不知道,就算把它們放出來了,它們又該如何去毀滅這個世界。
靠頭鐵麼?
再一次合上手中的書本,看著身邊不知何時已經閱讀歸來的靈鬼,高文輕笑道:“都記下來了麼?”
“當然,這裏的書實際上並沒有多少。”靈鬼點頭回應道。
這一次,知道己方即將毀滅者的一人一鬼,在進行毀滅之前,還特意做了一番的記錄,最少也把這個國度的一些精華性知識給記載了下來。
雖然實際上,這裏並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可既然做了,高文覺得還是做的完善一些比較好。
就像是一曲以生命去譜寫的華麗樂譜,臨到尾聲時,總要出現一些動人心弦的精華,才不複這個國度毀滅前的華麗樂章。
略微轉過頭,看著窗外已然下落的夕陽,高文輕聲道:
“既然做好準備了,那麼就開始吧。”
“真的要親自動手麼?”
“嗯?”
“你知道的,如果我們放任不管,等阿爾薩斯和那隻獸人結合後,新生的意誌很可能會代替我們去掀起這場災難,畢竟這是他原定的道路。”
“哦,是不想髒了手麼?”
“雖然不想去說,但這段時間以來,大量死亡所帶來的一些負麵影響,已經開始影響你的性情了,現在的你,比起一個月前,冷漠了不少。”
“我知道。”高文頷首。
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確是發生了一些性格上的改變,變得更加的冷漠,也更加的不在乎生命的流逝,這種感覺就像是在玩一場大型的RPG遊戲,這片土地上死去的那些人,則隻是遊戲中的一組又一組的數據,完全不能讓他產生任何的情緒波動。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實際上,這種情況在高文身上早有出現,隻是像這一次這麼的明顯,卻還是讓靈鬼忍不住張口提醒了他一下。
沒人希望自己認識的人變成無情的家夥,哪怕這種情況實際上應該被稱之為‘成長’。
然後。
“去做吧,叫葫蘆娃們不要磨蹭下去了,我希望它們一周後能夠出現在洛丹倫的城牆下,我們在這個世界裏已經耽誤的夠久了。”
依舊是冷冰冰的語氣,讓靈鬼漂亮的眉頭皺了皺。
她不知道高文這是受了什麼刺激,居然在她這樣明顯的提示下,依舊不曾改變自身的思想。
可高文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靈鬼還是願意執行下去的。
於是乎,一道波長極長的靈魂波動,自靈鬼的體內向外急速擴散,以極快的速度、極為廣麵的傳播頻率,把高文的意誌帶到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受到控製的亡靈的腦海之中。
霜之哀傷?
惡魔造物?
很厲害?
抱歉,對於一位已經晉升第六序列的鬼神來講,控製下等亡靈隻是她的本能,像是霜之哀傷什麼的所借用的規則,不過是一種劣質的模仿。
隻不過前者借用的死亡規則是來自這個位麵代表死亡的神明海拉,而現在所發出的,則是一位異位麵降臨的恐怖鬼神。
......
亡者開始複蘇了。
大地之下,高山之上。
墓園裏,荒野中。
一具具屍骨自永眠中醒來,在被上等存在賦予了一段隻有一句話的嗜血記憶後,既開始向著某個方向進發。
理智?
向生者複仇?
恢複記憶?
執念?
脫困?
抱歉,在靈鬼那眼下還不算漫長的記憶中,從未聽說過那位鬼神手下的骷髏有能力去背叛喚醒它們的人。
更別說她此次運用的手段是來自最為親密的參考對象,那位已然摸到神話級別門檻的白骨夫人曾經施展過的滅絕性法術。
強悍至某隻屍巫都無法反饋的規則性力量,這些被喚醒的底層骷髏拿什麼去反抗?
‘吞噬這個國度。’
‘把這片大陸化作亡者之國。’
‘吸取生命,帶來死亡。’
‘生命終是虛幻,唯有亡者永恒。’
一顆顆骷髏頭裏,幽藍的魂火不斷燃燒,它們並非以自身魂魄為薪柴,而是在吸取這個世界的靈機來壯大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