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1 / 3)

次日,顧懷瑾踏出宅邸的時候葉怡然已經背著書包靠在自家私家車邊等著她,見她出來了笑吟吟地迎了上去,“這兩天睡的有什麼差別嗎?”

“一樣。”沉靜的麵龐看不出一絲波瀾,顧懷瑾自是知道她是在調侃自己那晚夜不歸宿,留宿在路瀾清房中的事兒,但是整宿的繁瑣導致她今早沒有任何心力同葉怡然開玩笑。

相處了這麼多年,葉怡然敏銳地察覺到她麵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疲憊,收起了玩笑心,同她坐進後座後囑咐司機開得平穩些。

進了教室,顧懷瑾便習慣性第一眼望向桌上熱騰騰的早餐,眼眸的柔和似是冰霜開裂的一角,融化了一成不變的冰冷麵龐。初冬的寒冷也因著早餐變得溫和許多,她緩緩地進餐,心中更是堅定了要護著那個呆頭呆腦的小家夥的決心。

忽略書房對話不計以外,似乎一切都如往常一樣,沒有多大的改變。路瀾清依舊過著教室睡覺,訓練場偷懶的日子。在她看來,除了近期顧懷瑾很忙,在校外沒有時間同她一起之外,其他則一成不變。

“別光隻吃肉。”一周已過半,顧懷瑾不動聲色地把被她推開的蔬菜盤移到她麵前,眉梢上揚。

綠油油的菜色讓路瀾清陡然癟下嘴,她偷偷掃視了眼身旁的幾位,見他們的注意力不在她們身上才輕聲委屈道:“味道怪怪的,不信你吃吃。”

顧懷瑾聞言夾了一口,咀嚼半晌,“不會怪。”

“唔……那是你吃的少,再多吃幾口就會覺得怪了。”路瀾清雙眸一片清明,耐心地為她解釋道。見她又嚐了幾口,眼底的狡黠才按捺不住地慢慢浮現。

小半盤菜進肚,顧懷瑾未覺察到有一絲怪異,無意間抬頭同她的視線撞上才了然,“路瀾清。”

小家夥一不注意便又開始不自覺了,這分明是忽悠她幫她把這盤蔬菜吃完。

自己的小把戲被識破,路瀾清立馬夾了一口放嘴裏,忍著味覺的不適囫圇吞棗,“咳,吃飯吃飯。”

在顧懷瑾的半監視下,路瀾清乖巧地把剩下的蔬菜皆解決完,似乎心裏想著蔬菜被顧懷瑾吃過,這盤綠油油也沒那麼難以下咽了。幾近“望梅止渴”的功效,似乎達到了令兩人皆滿意的結果。

午餐逐漸接近尾聲,賈亭西主動收拾餐盤的同時,對路瀾清說道:“對了,你的偷懶生活要結束了。”

“嗯?”將注意力從顧懷瑾身上轉移,路瀾清疑惑地望著他。

“黃教練今天跟我說校外集訓要開始了。”

“集訓?我也要去?”

顧懷瑾聽到路瀾清的疑惑擦拭嘴角的動作一頓,眼眸黑黢一片,深得似一汪幽潭,暗湧流動。

“嗯,你是唯一一個外訓新生,不過以你的實力被選上也很正常,證明學校和黃教練都很重視你。”似乎對路瀾清的疑惑不以為意,賈亭西一點都不懷疑她的能力。

“哦。”

草草地應了一聲後,路瀾清便陷入了沉思。似乎從她回到十六歲的身軀裏時,發生了許多不在預測之內的變數。a高體育生外訓是每年都有,皆是在校內訓練了至少半年以上的學生才被選入名單,但是以往從未有過剛入學的新生參加的慣例,起碼她印象中未曾聽過任何人提及。

曾經身為體育生的她也僅是高一下學期接近期末才接受校外集訓,她不碰體育很多年,手法自然生疏了許多,除了那次鬱結同賈亭西認真過一回,她在校期間能偷懶便偷懶,又有誰會注意到她?

經曆了路叔一家的事情,路瀾清對許多事都警惕了許多,未知不可怕,可怕的是超乎預知的未知。

“怎麼了,不想去?”賈亭西見路瀾清這般沉默不語,以為是她對此事不高興了。

“沒有,就是免費的午餐沒有了。”

“你真是……”一陣無語,賈亭西沒好氣地說,“你就隻惦記著免費午餐麼,在外麵學校也包夥食好不好。”

“可是遠沒現在豐富啊。”路瀾清想起那兒準備的夥食,頓時泄下氣來,似乎最近都被賈亭西養得嘴刁了。

葉怡然和采擷掩嘴輕笑,也隻有這家夥每次關心的重點跟尋常人不同,其他人第一反應應該是苦不苦、累不累,她倒好,竟然是有沒有“免費的午餐”。

“收拾好了就走吧,怡然,我們回辦公室。”顧懷瑾首先站起身,喚了葉怡然後同她們稍稍點頭後才離開。

一路沉默無言,葉怡然識趣地不去打擾顧懷瑾,待她們進了辦公室鎖好門,顧懷瑾才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王伯,我想知道一件事。”

“大小姐既然來詢問我,就證明已經猜到了。多餘的話,我也不方便說,反正夫人這次是鐵了心了。”王管家說完這番話,顧懷瑾便掐斷了連線。

團委內陡然陰沉的氣息讓葉怡然瞳孔收縮,趕忙上前安撫她的情緒,“小瑾,沒事吧?”

這已經不是警告,而是付諸現實了。她徐徐抬眸望向葉怡然,葉怡然似乎能從她的眼神中讀懂她的疲憊,輕柔地拍著她單薄的後背,“別太為難自己,盡力而為就好。”

“我沒事。”收斂了心思,顧懷瑾麵上一派平淡如常,將抽屜中存放的習題集拿出來,聚精會神地分析每道題的解法。

許是她刻意集中注意力的原因,絲毫沒有覺察到團委門曾開關過一次。

好不容易解完一題許多陷阱的應用題,顧懷瑾輕喘一聲,卻被身後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下,“你這樣做是可以解出來,但是繞了很多個彎。”

說著,路瀾清彎下腰取過她手中的筆,重新翻了一麵草稿紙在上麵邊寫邊講解,“這種類型題後麵會出現很多,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突破點,就是……”

“唔……我這樣說能理解嗎?”撓撓頭,路瀾清覺得自己這麼做實在是太唐突了,退開了身子立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