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瀾清拖著行李一路走走停停,昏沉的天空,冰冷的絲雨,空蕩的街巷,風雨飄搖的無助之心。底特律對她來說人生地不熟,想要在這樣的地方找一個容身之地實屬不易。她本就是一個中途的插班生,還是個“f班”的學生,學校怎麼可能會這麼突然地為她辦理住校手續……
上班、學校、租處,三點一線的生活,路瀾清壓根沒有其他閑情去擴張自己的私生活。最後不得已之下,她打算先將行李暫放上班的地方,等放學之後再做打算。過了街巷,展現在眼前的是繁華的商場,雍容華貴的婦人、彬彬有禮的紳士與落泊至極的她相比,路瀾清沒料想到自己也會經曆這種格格不入的違和感。
是不是隻有孤獨的人才會在每一個喧嘩的時候,偷偷傷感過去,悄悄憂鬱未來?
城市之大,總有可以讓她容身之處。
路瀾清報著僥幸的心態幻想著,時鍾可不等人。距離上課的時間越來越近,路瀾清不得不加快腳步,希望能在上課之前趕到教室。
路瀾清的老板是個心寬“體胖”的中年大叔,很憨厚的一個人。他在門口寫今天的招牌菜時就大老遠的瞅見一個大物體徐徐朝這邊移動,眯眼乍一看,竟是他的小員工。
老板匆匆地趕了上去,體貼地拿過她手中的行李,關切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別告訴我是上演離家出走的戲碼。”
“不是……”抿了抿幹澀的唇瓣,路瀾清簡單地解釋道,“原本租住的地方因為一些原因沒能再繼續住下去了,時間太倉促來不急找地方。老板,我能不能把行李先寄放在你這,我放學之後立馬來取……”
“這樣啊。”老板摸摸圓滾滾的肚子,思索一陣,“我這有一個閑置的地下倉庫,以前本來是存放一切物品的,後來全部清出來了就一直沒用。你要是不嫌棄,可以住裏麵。”
“隻要能睡覺就好,我沒其他要求。”
“這麼好養……你先來看看地方吧,要是覺得行,就住下。”
“好。”
當上帝關了這扇門,一定會為你打開另一扇窗,如果連窗都沒有,你就砸開一個口。
凡事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畢竟“天無絕人之路”之說,不是空洞虛無的道理。
老板帶她去的倉庫,占地麵積較小,頂多隻有她原本臥室的四分之三,靠牆的位置擺放著一個可折疊的沙發,坐、躺皆可。空蕩蕩的倉庫僅一個沙發,倒是讓人在視覺上感覺挺寬敞……
在這實則算小的麵積中,還割舍了四分之一的麵積交給浴室,裏頭簡單的設備都有,如今看來像是真應了路瀾清那一句“隻要能睡就好”……
低廉的房租、滿足路瀾清的邀請,居住的事就這樣敲定,路瀾清感激地同老板道別之後拿了鑰匙疾步往學校趕。
路瀾清最終算是萬幸地踩點到班,她前腳剛踏進教室,後腳單清澄就走了進來。
單清澄今天破例地沒有直接讓大家自習,而是特地壓低氣氛,陰沉著臉環顧教室每一個角落。一種不好的念頭籠罩在“f班”每位學生的上空,除了無所事事的二人組及神遊天外的路瀾清……
“你,你,你,你……”單清澄伸出食指一個個地點著人,最後落在最角落裏的路瀾清身上,“還有你,全部給我出來,其他人長了眼睛的都知道自己待會是安安分分地自習。”
教室內鴉雀無聲,雖然路瀾清沒見過單清澄整治班級的手段,但能把“f班”這群奇葩管得服服帖帖的,必定不是什麼善類。
被叫出來的是昨天在學校裏惹事的一群,路瀾清不用想都知道是什麼事情。她跟隨在單清澄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校長室進發。方進門,入眼的第一人不是禦姐校長溫文,而是單清澄的侄女——單錦弦。
單清澄環胸站在門邊,沉聲道:“看下人帶對了麼,帶對了我就回去了。”
看起來她的心情依舊是很不好。
單錦弦點點頭,還沒吱聲,她身後的溫文便開了口:“他們都是你班上的,你還是留下吧。”
“不想看見你。”單清澄攏了攏耳邊的鬢發,說得很是輕描淡寫。
“你……”溫文一陣鬱結,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妥協道,“成了,答應你了,可以留下了嗎?”
“看心情。”
說罷,單清澄頭地不回地離開了校長辦公室,還不忘順手帶上了門。
溫文的情緒地調整能力可見一斑,單清澄離去地一瞬她又恢複到冷豔的姿態,“昨天你們帶槍進校,有沒有這回事?”
“呃,那個隻是玩具槍罷了,沒有殺傷力的。”甲同學急忙地解釋道,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冷汗。若把單清澄比作威震八方的老虎,那麼溫文就是森林之王獅子,因為在這所屬於她天地的學校裏,她有的是方法整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