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時間,方眉匆匆跑下葉氏傳媒辦公樓,正欲攔車去接路瀾清卻見她將脖子縮在她的風衣衣領內,悠哉地站在路邊。方眉跨步上前,半擔憂半斥責道:“你怎麼站這裏,生病了怎麼辦?你忘記你醒來的時候怎麼跟我說的了?”
“我來等你下班送我回去啊,不是你說要負責我上下班嗎?”
方眉沒轍地攔了的士讓她坐進去,依舊苦口婆心道:“不知道去一個地方避風嗎?你看你都冷得縮脖子了。”
“沒有冷,隻是喜歡這件衣服罷了。”
“嗯?”方眉微微掃了一眼,“這件衣服你穿了好幾天了,喜歡的話再去多買幾套。”
路瀾清鼻尖蹭著衣領,又往裏麵縮了縮,“我有洗啊,通常第一天下午送去幹洗,第二天早上去取。”
方眉見她這迷戀的模樣,突然有些明目,試探著言他,“我們去商店買幾件。”
“不要,一件就夠了,我窮。”
方眉開懷地長笑著,讓司機拐去了另外一條街才嬌羞地環著路瀾清的胳膊,鑽入她的懷中,語調滿是委屈,“女王買的吧,我就知道你這負心漢見了老相好就不要我這新歡了。”
“你不知道越老越有韻味嗎,所以何必要喜歡你這個新的?”
方眉扭捏著輕輕拍了下路瀾清的大腿,更為羞澀地埋起自己的雙頰,嬌嗔道:“死——相——”
兩人在司機別有深意的目光下走下車,路瀾清下車看了麵前的店麵就知道方眉帶她來的目的,拍了下還不正經的方眉,支了支下巴,“你來看過了?”
方眉驚詫了,他沒從跟路瀾清提過他偷偷來看過車吧,“你怎麼知道?”
“這麼多家店,你唯獨停在這,還有個經理出來迎接,你說呢?”
此時4s店的經理適時的歡迎著來賓,“方先生,我們已經按您的要求安排了,這邊請。”
路瀾清笑眯了眼,歪頭道:“走吧,方先生。”
“哼。”
方眉早已選好了幾款車型,基本都是安全係統一流的車。路瀾清有看他在介紹一款車時眼神中迸發出的流光溢彩,不著痕跡地翹起嘴角,等他全部介紹一遍之後才說:“小眉,幫我去買瓶水吧,我渴了。”
“哦,好,那你先看車。”
“嗯。”
路瀾清望著他出門走遠才從錢包中抽出一張卡,遞給經理,指著方眉中意的車,“就要這一款了。他之前有跟你說過他想要什麼顏色之類的吧,就按他要求買。”
“好的。”
等方眉買完水回來,經理正將單據和憑證交到路瀾清手上,方眉眼睛一跳,小跑上前,看著路瀾清手上的東西,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你不是說沒錢嗎?”
“剛剛給自己買衣服的錢是沒有,現在給你買車的錢卻剛好有了。”
“小瀾清!”
“乖,乖。如果我娶不到女王大人,後半輩子就蹭著你過日子了。你以為這車是免費送的啊,有條件的好不好。”路瀾清推搡著方眉,“快去試一試,去去去,你可是我的禦用車夫。”
方眉亦步亦趨地挪到車邊,對著一旁遞給他鑰匙的經理說:“裝好了?”
“裝好了。”
方眉將車駛出後才特地改用單手操作,方向盤他特地讓他們改裝成了上麵突出一個圓形握把的樣子,連續拐了幾個彎,方眉確認能夠方便行駛才雙手開回去,示意路瀾清過來,
咧嘴笑笑,方眉讓出駕駛座,“要不要試試?”
路瀾清淡然地掃了眼被改裝過了方向盤,搖搖頭,“不要,有司機我還幹嗎自己開車,會不舒服的,換回正常的車盤吧。”
“我覺得這樣挺可愛的,不開就不開,我開。”
方眉送路瀾清回家的途中,得知她已經轉成獨立經紀人,無底薪,百分之七十五提成上下班自由,也難怪她今天提早在樓下等自己了。
方眉在她開門下車後,千叮嚀萬囑咐道:“不許熬夜,不許喝酒,不許不吃飯。”
“好好好,以前怎麼沒覺得你這麼嘮叨。”路瀾清擺擺手,悠悠地踱步進大門,似乎她上一次真的是把方眉嚇到了。
而方眉則是看著她的背影獨自陷入沉思,路瀾清應該還沒有擺脫她的自卑,她還是沒有辦法正視自己的右手。他很想幫她,卻怎麼也找不到正確的方法……
路瀾清在樓道站了好久,隱約覺得方眉離開了才重新踏出小區,徒步拐到了丁家攝影店對麵的餐廳中。老板見了她便自動送上了她的晚餐,看得出她來的次數不少,不然又怎會老板清楚她會吃什麼。
依舊是老位置、老菜式,路瀾清一頓飯吃吃停停看看,用了近一小時的時間才結束。她結了帳沒有像往常那樣往旁邊的小巷子裏走掉,而是拖著沉重地步伐過完馬路,推開那扇讓她感覺千金重的大門,耳畔響起熟悉的迎客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