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叫了季青青一聲。
大約是距離遠的關係,季青青沒聽見一樣拿著包東西徑直就下了樓,過程中頭都沒回一下。
等喬然追到樓梯口,季青青她人早就沒了影子。
“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幾天一直想約她,卻一直約不到的喬然疑惑。
“誰神出鬼沒我看都不如你神出鬼沒,不在病房陪孩子,跑門診幹嘛來了?”穿著白大褂的安子辰不知什麼時候站到喬然背後,笑笑的看她。
摸著胸口,被嚇到的喬然照著安子辰胸前就是一下,“嚇我一跳。”
“剛看誰呢?不會是哪個帥哥吧?”
“你們醫院也要有帥哥可看啊,走廊上走得都是打著石膏的傷殘人士。”喬然笑。
“你這是在骨科外麵,要到我們神內去,那就都是腦淤血後遺症了。”難得和喬然調笑,安子辰賣力的模仿著他們科那些個神智不清的病人。
“就貧。”喬然指指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回來拿東西嗎?怎麼還把衣服換了?”
“我怕你那邊一時結束不了,剛好科室新來個住院病人,我去看了看。”
安子辰說的雲淡風輕,喬然卻知道,他是為了讓等待順利成章,讓她好過些罷了。
“病人看完了吧?豆豆呆的也夠久了,我去叫他,”喬然看了眼安子辰,“咱們回家。”
“咱們回家”好像四個充滿魔力的字符,讓安子辰發自內心的笑了,他輕握了喬然的手一下,答道,“好!”*
自從那天在病房裏,言池小朋友慢悠悠的講出她媽媽要回來的事情後,喬然感覺到自己算是徹底同言楚劃開了界限,除了偶爾去次他家拿豆豆的換洗衣物外,之後的幾天裏,他們兩人交流甚少,卻也相安無事。
星期五一早,喬然做好煎蛋,熱了牛奶,等著去拉早安臭臭的言豆豆吃早飯。
咚咚咚的巨大敲門聲就在喬然牛奶喝到一半時響起了。
臭臭沒拉完的言豆豆聽到門聲,拿塊紙往屁股上一糊,提溜著褲子直接衝到了喬然麵前,“喬老師、喬老師,是不是大妖怪來了,我去找我的孫悟空來,要他變成豬八戒,把大妖怪坐死!”說完,言豆豆還惟妙惟肖的學了兩聲豬八戒的“吼吼”聲,衝進臥室找玩具。
沒時間理會小孩子思維的喬然放下杯子,慢慢走到門口。
門外,敲門聲非但沒停,反而一聲高過一聲。喬然對著貓眼看了好半天,才把門打開。
“青青哥,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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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青的哥哥季宏旺,喬然隻見過一次。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見麵之後,男人在喬然腦子裏的形象就算根深蒂固了。
“你怎麼來了?”她問。
喬然站在臥室門口,堵著不要豆豆出來,大門也沒關,對這個吃喝嫖賭樣樣都沾的男人,她沒那麼放心。
“我找不到我妹了,所以我隻好來找你了……她在這兒不就和你好嗎?”翹腿坐在喬然家沙發裏吸著煙的季宏旺抖著腿,一句一句慢悠悠的說,那樣子像足了吸毒的大煙鬼。
“她不在我這兒,我也幾天沒見她了,你去別處找吧。”喬然皺眉。
她沒說謊。
自從季青青拒絕她的幫忙後,喬然幾次打電話給她,不是占線,就是沒人接。
“難道那筆錢青青沒給你還上?”喬然手上一痛,是豆豆在拿孫悟空戳她。
“哪筆?哦,那筆啊,”季宏旺把煙頭隨手丟在地上,手挖了下鼻子,“還是還上了,可這不是又新欠了嗎?”
季宏旺的四角眼眯眯的看著喬然,“妹妹,幫幫忙,把青青叫出來,拿到錢我好走人,要是沒錢,人家可說了,剁我十根手指頭都不夠啊!你忍心看著嗎?”
每個流氓上輩子都是個優秀的演員,這句話在季宏旺身上很好的得到了印證,喬然都想不通,他是怎麼想起抱她大腿的。
“你……”喬然氣的眼暈。
“想要錢我就勸你趕快撒手,否則,你家債主沒先收了你十根手指頭,自然有人先代收。”
喬然從沒像現在這麼感激過言楚的到來。
“你誰啊?”麻利的摸幹臉上的假淚,季宏旺站起身,看著斜倚在門口的男人。
言楚昨天值夜班,之前又做了兩次大手術,布滿血絲的眼代表了這具身體的狀況並不良好,喬然想解釋這事和他沒關係,可又覺得自己前一秒剛慶幸他的到來,後一秒又扮起清高……
喬然是個自知的人,跟著言楚的眼神,她選擇了沉默。
“能給你找到錢的人。”言楚有些累,說完這話,人邊打哈欠,邊掏出手機,一陣按鍵後,言楚慢慢走進屋,“都幫你找人了,還不撒手,指頭真不想要了?”
半跪在地上的季宏旺被言楚唬的一愣一愣,將信將疑,“我憑什麼信你找到青青?”
“就憑我找的這人是個警察。”言楚踮著手機,走到還在發愣的季宏旺麵前,“告訴你鬆手你偏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