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完全不知道安子辰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準備這一切的,酒店、婚房,甚至連列席賓客的名單和請柬都弄好了。
國慶最後一天,當回到d市的他把一堆紅豔豔的請柬往喬然麵前一推時,喬然有點反應不及。
“爸明天開會時我叫他過來見一麵,把你娶進家門前,家長還是要正式見一次的,雖然你們之間早就熟悉了。戶口的事情我也和他說了,不知道明天帶的來不,帶來咱就先登記再擺桌,不行就先擺桌再補登記,我算看出來了,總要先把你拴在身邊才安全的。是吧,安太太?”
“聽你的就好……”喬然微微笑著,幸福之餘,重新回到d市的她一想起蘇喻和幼兒園那件事,心裏就怎麼也開心不起來。笑容背後,喬然等著明天的裁決。
十月八號一早,喬然剛到幼兒園,就直接被園長叫去了辦公室。
“園長,我不認為那件事我處理的有什麼錯,小孩子打鬧本身就屬於正常,當時小胖說那些話我也批評了,所以我拒絕道歉,大不了你開除我好了。”她倔著脖子,看著椅子上穩坐的園長。
一個晚上的深思熟慮,喬然做了這個決定,她知道蘇喻不會這麼輕易罷手的,但她就是不想低頭,即便是以丟掉工作為代價的,她也不願和她低頭。
“你啊!”園長一拍桌子,怒其不爭,“年輕人怎麼就那麼衝動,不為長遠考慮,說辭職就辭職?辭職就能解決問題了嗎?再說辭了工作再找就那麼容易?衝動!”
喬然低下了頭,可園長看的出她的心意依然堅持。
“對方的要求很堅決,這樣,你先回家休息兩天,辭職的事再想想。”劉園長敲敲桌麵,“小喬,你也理解理解園方的難處,咱們地方小,禁不起這種人的折騰啊……”
“知道了,園長。”喬然訥訥的,這年頭,想辭職都這麼難,看她出醜真那麼讓那人開心嗎?喬然心裏一陣鬱悶。
從春暖幼兒園出來時,安子辰的電話也剛好打到了她手機上,安父一小時後到d市明城機場,他們要一起去接機。
掛了電話,喬然甚至連整理頭發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打了車直奔機場。
安子辰的父親安遠醇是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五十多歲臨近退休前的他衣服穿的還和幾年前一樣,一絲不苟。
喬然和安子辰到達機場時,安遠醇正單手整理著自己的領口。聽到安子辰叫,安先生眼一眯,朝喬然這邊看來。
喬然被看的身上一凜,臉上擠出個笑,“安伯伯,好久不見。”
“可不是好久嗎?五年了……五年不見,我們小喬成了大姑娘了!”一轉眼,安遠醇又成了原來那個和藹可親的長輩,一下讓喬然覺得剛才那一眼是錯覺一樣。
“安伯伯,這次來打算呆幾天,時間要是充裕的話,我帶你四處轉轉?”喬然接過安遠醇一個小手包,站在她身側乖順的問。
“可能呆不了多久,下午開完會晚上就要飛,這次不是子辰非要我來見你一次,可能連這麵都見不到。”
安遠醇說完這話,就是直至上車,然後一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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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裏,喬然低頭默默的看著水流到指縫,再從指縫間漏出去,似水流年,願與君同,她真覺得能和安子辰這麼一路走下去,是件幸福的事情。
安伯伯開始的不情願,她看的出來,換做是哪個家境地位那麼高的家庭願意接受她這個破落戶呢?
直到安伯伯鬆口前,她的心都是懸著的,可當他最後說出那句“你們孩子的事情,自己決定吧,我管不了”了的時候,喬然的眼睛酸酸熱熱的,多少年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離幸福這麼近,近到觸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