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謙墨看著麵前這個渾身拉起警戒的女人,想了想,放棄了想要觸碰她緊繃的眉心的想法,改而用一種冰冷的帶著警告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到:“好好替托尼守護他的遺產。我希望環球會在我的手中毀滅,而不是被胡騫予又一次搶了先。”
是的,又一次。這個女人已經被胡騫予搶了先,他不允許自己再次被胡騫予強占了先機。
為零頓住。
這個男人,看著她的眼睛,這讓她覺得不安。姚謙墨,到底是聰明絕頂還是愚蠢之極?聰明的話,怎麼會用綁架這樣的下下策?一場綁架,她毫發無傷,而他,雖然提過和她簽訂婚姻協議,但是最後,也放棄了這個想法,而是同意即她拿恒盛的利益作交換,要他把他所知道的有關托尼的一切告訴她。而姚謙墨即使得到了她所擁有的恒盛的部分權益,但是卻依舊沒有股權的實際控製權。
可是,如果說他愚蠢,但他的一雙眼睛,又總像隱藏了什麼,很深很沉。
“怎麼?你現在不要恒盛,而看上環球了?”林為零鄙夷地看著他。
自私自利的男人,不值得尊重。
他唇角有微笑,眼睛裏卻沒有笑意:“不要誤會,我隻是單純地不想讓胡騫予得逞。”
“你們曾經是朋友。”聞言,這次姚謙墨是真的笑了。為什麼這個女人總要認為他和胡騫予是朋友呢?友誼這種東西,從未在他們身上存在過。真是傻瓜……
姚謙墨沉默的微笑隻能讓林為零焦急萬分,可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所有情緒,都必須經過偽裝。
“你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姚家?可你的行為,無異於在背叛你的家族。”
她皺著眉警惕地看他,他終究沒忍住,抬手觸碰上她的眉心,輕輕揉,要那裏恢複平展。一個女人,愁太多,不漂亮了。
為零觸電般躲開。
“如果我說這都是為了你,你信麼?”之前,將計就計地要她誤會胡騫予與露西之間有曖昧,一遍一遍提醒她不要著了胡騫予的道,一次一次要求和她合作,要和她同分一杯羹,以此鞏固彼此的關係——這一切,統統出於同一個動機。
自私又可悲的動機。
可惜,現在說出來,為時已晚。
也許,真正相似的,並不是林為零和露西,而是,他和露西。
露西瘋了,他呢,不可能和她一樣,用失去理智來獲得平衡。而失去的東西,總是需要掠奪另一樣東西過來填補。
他要恒盛,或環球,來替代這個女人。
利益,愛情,終於,在他的天平上,獲得了平等。
胡騫予總歸不能將這兩樣最珍貴的東西都占盡了。
林為零看著麵前這個麵露陰狠的男人,內心掙紮著,她閉一閉眼,再一次試圖平靜地跟他說,“你的胃口太大,遲早會栽。我看在露西的份上其實可以……”
他打斷她的話,女人的施舍、憐憫,對他來說,無異於極刑,“那麼就請你拭目以待吧。”
他伸手遞給她一樣東西。林為零低眸看。是個透明塑料盒,她握在掌中,方正的棱角按著手心。
盒中裝著一卷錄音帶。
姚謙墨的話,此刻回蕩在她耳邊:“由你自己選擇聽或不聽。”
“是什麼?”姚謙墨對她的疑問不置可否,深深看她一眼,他的眼神,布滿氤氳霧氣,看不透。
就這樣看了她許久,姚謙墨才施施然開口,“我建議你不要聽。聽了,也許你會變得和露西一樣。”
“那你為什麼把它給我?”她的手已經開始顫了,不自覺的。
這個男人一方麵警告她,一方麵卻又把這東西交給她。
用心險惡。
“你怕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們一起聽。就像……”姚謙墨笑一笑,“……就像當時你讓李牧晨和你一道看那張光碟一樣。”
為零瞪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因她的瞪視,笑容更甚。
這個男人周身似乎總籠罩著不明的磁場。看到她慌張,他竟會如此開心。
變態!
可這個變態卻又突然落寞萬分地糾結起了眉頭,“知道麼?我嫉妒胡騫予,更嫉妒李牧晨。他們,一個得到你的心,一個得到你的依賴。我呢……”
“……”
我呢?
隻不過得到你的懷疑與鄙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