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地一聲,身上的汗毛全部豎起,雙腿邁不開步子。
他又是一動,隨即聽到了“吱”的一聲,我低頭一看,一隻肥碩的老鼠從年輕男子腋窩處的衣服鑽出,往牆邊跑去。
虛驚一場,原來是老鼠鑽進他的衣服裏,我鬆了一口氣,看了手機的時間,離零點隻剩六分鍾,趕緊抽出腳,暗對年輕男子說一聲對不起,往寶龍貴賓廳裏趕。
我氣喘籲籲地跑進寶龍貴賓廳,看了時間遲到了一分鍾,四周無人。
李功去了哪裏?他一向都比我早到的。
我無聊地在貴賓廳裏轉悠,注意到通往博彩大廳的門被封死,我想起經理曾經說過這門開不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在博彩大廳進去時,門怎麼是開的?
這時,聽到有人在敲荷官門,我走過去準備開門,突然想起李功說過的話,假如有人在敲門,千萬不能開門。
額頭上的冷汗不自覺流了下來。
我咽了下口水,問:“是誰啊?”
門的那一頭,沒人回答,就是一直在敲門。
我心裏急躁起來,喊道:“媽的,是誰啊!”
依然沒有人回答,我把頭貼在門邊,試圖聽出其他任何一絲動靜。可惜沒有,隻有又重又沉的敲門聲,一下一下震著我的頭。
“是李哥嗎?”
門的那頭,沒人說話。
我在門邊隱隱聞到了一絲血腥味和輕微的腐敗味道,突然想起了那個死在巷子裏的年輕男子,他那件沾滿血跡的衣服不斷浮現在我腦海裏。
我強迫自己鎮定起來。
過了一會,門不再被敲響。
我剛想鬆一口氣。
突然一股巨力險些把我從門邊推開。
門竟然開了!
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懼,拚命把門頂住。
可門還是一點點地被推開。
我在門縫處看到了一隻眼睛。
“秦明,你這小子!給我滾開!”
我聽到了一聲爆喝,是李功,門的另外一頭是李功,這可糗大了。
我悻悻然地不再頂住門,李功一進來,就是一腳踹向我,我趕緊躲開。
他指著我罵道:“你這小子,為什麼要堵門!你想幹什麼?”
我不服氣地回喊道:“我想幹什麼?我問你想幹什麼?你為什麼敲門不說話?”
“我敲門?”本來怒氣衝衝的李功愣住了,“我沒敲門,我直接推門的。”
“你沒敲門?”我如同掉進了冰窖裏,渾身冰冷,“那是誰敲的?”
李功搖搖頭:“不知道。”
這時,門再次被敲響,敲門聲變得急促起來,那人敲得很重,如同在捶鼓。
我問李功:“李哥,你在巷子裏發現一具年輕男子的屍體嗎?就是之前用沾滿血的錢來換籌碼的那個人。”
李功搖頭說:“我沒有看見什麼屍體。”
我和李功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怎麼辦,李哥?”我聲音顫抖地問他。
“秦明,你今晚來有準時嗎?”李功問我。
我對李功不敢說謊,點頭說道:“我今晚遲到了一分鍾。”
李功聽到我的話,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用手指指著我,嘴巴張了又開,有話想說出來,但最終,他沒有說出來。
就這樣,我和他就定定站在門邊,大概過了幾分鍾,敲門聲才漸漸消失。
李功確定門不再被敲響,對我說了一句:“你以後不能遲到。”就徑直走向賭桌,準備開始等待客人到來。看他樣子,是根本不想對我說任何事情,我實在按捺不住,就走過去問他:“李哥,這貴賓廳太詭異了,剛剛的敲門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說個明白給我聽吧。”
李功從褲兜裏掏出一支煙,放在嘴裏點著:“秦明,我不告訴你,是為你好。知道得太多,你會脫不了身。老板肯定許諾以後獎勵你車房吧,你好好遵守我說的話,保證你車房都能拿到。”他說完這句話後,無論我怎麼問他,他都閉口不言了。
我無奈地看向李功,這才發現他受傷了,右手臂被白色繃布簡單包紮著,鮮血沒有止住,逐漸把繃布染紅了。我趕緊問他:“李哥,你的手怎麼回事?”
李功對我說出了來龍去脈,原來他來這上班的時候,路邊突然衝出了一個喝醉酒的男人,拿著小尖刀想要打劫李功。李功把身上的錢都給了他。醉鬼還是拿刀砍向李功,危急之下,李功用手擋了一下,受傷了,最後在診所裏簡單包紮一下,就過來上班了。
我很不解:“李哥,你傷得這麼嚴重,就不要來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