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又有人堵在門口,我不管他是誰,一把推開他,但他拉住了我的手,我掙紮著要甩開他的手,卻被他抓的很緊。
“梁夢,你現在不能下床你知道嗎?”語氣裏滿是擔心和一絲憤怒。
我抬頭看去,是程雲飛,我叫著:“你放開我,我要去看陌生。”
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我氣急,胸口一陣劇痛,我彎下腰,快被痛苦麻醉,程雲飛忙扶著我,著急的說:“你沒事吧,都說了,讓你躺在床上,不能到處亂走。”
我緩過神來,掙脫開他的手,往外麵走,但是程雲飛又抓住我,他老是抓住我,我心裏煩悶,看著他,惱怒的說:“程雲飛,你有完沒完?我要去見陌生,你不要攔著我。”
你們怎麼會懂我和許陌生的經曆?換作是任何一個有情義的人,在你的恩人正有生命危險的時候,你會安心的躺在床上等消息嗎?何況,他不止是我的恩人,還是我心愛的人,你們又怎麼會懂我此時的迫切心情?
程雲飛皺眉,眼裏有疼痛,剛想說話,他的目光看到了我身後,想說的話又止住了。
我見他鬆了手,便要走,但身後那人叫住了我。
“梁夢。”
我回頭看去,是許瑩心,她朝我走過來,眼睛布滿血絲,又有些浮腫,一看就是剛哭過,她看著我,臉色有些慘白,眼裏滿是怨恨,冷聲說:“你有什麼資格去見陌生?”
我有些驚訝,才明白他們已經知道一切了,許陌生為我受傷,他們心裏很難過,也很氣憤,本來就不接受我,現在出了這事,他們心裏更恨我了。
不管怎麼恨,都是我應該要承受的,我沒有任何怨言,我隻希望我能見見許陌生,知道他還活著,我真的很開心,也很難受,但總歸是有一線希望了。
我走過去,抓著許瑩心的手,哭求道:“姐,讓我去見見陌生吧。”
許瑩心一把甩開我的手,漂亮的眸子裏升出熊熊烈火,朝著我怒道:“你還敢去見陌生?還想怎麼害他?他為了救你,掉下了懸崖,好不容易在山崖下麵發現他,但是傷勢嚴重,挺不過今晚,你覺得現在我們會讓你見他嗎?如果陌生有個三長兩短,我們許家人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又去握住她的手,我今晚必須要見到陌生,如果是最後一麵,我知道他肯定也很想見到我。
“姐,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許家,對不起陌生,我無法償還自己的債,我也知道我說什麼你們都不會原諒我,但是求求你,讓我見一見陌生,他現在需要我,需要我陪在他身邊,我一定要見到他。”
許瑩心見我依然拽著她的手,她非常憤怒,那種痛恨的眼神像要把我殺了都不解她心頭之恨,我知道她心裏的恨有多深,我讓他們一個家庭受到重擊,這種痛他們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忘記,一輩子都會恨我。
“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你要求也沒求我,你去求我爸吧,你看他能不能讓你見陌生,”她從我身邊走過去,又回頭看了我一眼,憤怒又痛苦的說:“如果陌生死了,你就從許家滾出去吧,你給我們許家的痛苦太大了,我們承受不起了,我們許家人已經不想再見你。”
她甩下這句話,便走了。
“梁夢,你別去找許陌生了,許董事長在,你見不到許陌生的,免得到時候被他一頓罵,你的傷還沒好呐,等他走了,我再帶你去。”程雲飛想扶著我,但手伸過來,沒敢碰我。
秦樂也走上來,關切的說:“是啊,梁夢,等爸走了,你再去看吧,你現在去,肯定見不到陌生。”
他們這不是騙我嗎?醫生都說許陌生有可能挺不過今晚了,許董事長能走嗎?他們不可能走,肯定會一直守著許陌生,我沒有機會見,可是如果我今晚不去見許陌生,那可能就真的是永別了。
上天給我一個巨大的機會,讓許陌生掉下懸崖也沒死,現在我難道不要去見見他嗎?或許他能挺過今晚呐?或許他能和我一起走一輩子呐?
我胡亂擦擦眼淚,看著地麵,低聲說道:“你們不用管我,我沒事,我一定要見到陌生,他肯定需要我,我要在他身邊,你們別擔心我,我的命是陌生拿自己的命換來的,我不可能再輕易的放棄。”
我走去找許陌生,我現在已經不管許家人怎麼看我,我隻要見到陌生,隻要見到他就行。
我走到重症監護室的護士站,問清楚許陌生在哪個病房,她們問清楚我的來意和身份,告訴我後,又跟我說明了注意事項,我急忙走過去,站在門口,很是忐忑,又迫不及待,我輕輕敲門,立即有人打開門,是許陌陽。
他已經沒有了昔時的光彩,臉色沉黯,眼中盛滿悲痛,見到我後,眼裏沒有痛恨,但顯然也不願意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