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應該早就離去了才對。
他還在這裏幹什麼呢?
她有些疑惑,然後,就在這時,他仰起頭來了,正巧,四目對視。
她不是一個經不起誘惑的女人,但是在這樣一個深夜裏,這樣一個深不可測的男人,這樣一種糾結而複雜的目光,讓她越來越疑惑了,他……
不可能不可能,他對他的妻子情深意重,又怎麼可能對她有什麼想法?
她笑自己想太多了,然後,對樓下的他笑一笑,仿佛是感謝他這麼晚了送她回來,然後,她禮貌性的拉上了窗簾。不久,她聽到他的車子離去的聲音,深夜,終歸於寧靜。
第二天,夏展鵬歸來。
她昨天對陸夜白說過,她會勸說外公和雲非放棄這個項目,她不止是說說而已。下午,從機場接到夏展鵬,祖孫三個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她便提起了這件事。
“你去了一次便改變了注意,怎麼,你不喜歡那個地方?”夏展鵬毫不意外的問。
“不是,我是覺得他對他妻子的這份感情難能可貴,所以我們就不要去做棒打鴛鴦的事了吧?”她終究是於心不忍。
尤其是想到那一片藍花楹花海,想到那絕望中等待的愛情,她更不忍心這樣做了。
誰料,正在喝咖啡的杜雲非差點把那到口的一杯咖啡噴出來,好笑的道:“棒打鴛鴦?虧你說的出來,夏小姐,容我提醒你,那是陰陽兩隔,人鬼殊途。”
“正因為如此,才更顯得這份感情真摯而珍貴啊。”
“那你知道他對他的妻子做了什麼嗎?”夏展鵬忽然問了這麼一句。
“他做了什麼?”夏沫不解,他能做什麼呢?
“他的妻子姓葉,叫葉悠然,而葉家四年前在本市也是風生水起的。而陸夜白有一個初戀情人,初戀情人因葉南山而死,而葉南山又有一個極其疼愛的妹妹,就是葉悠然。陸夜白為了報複葉南山而娶了葉悠然,卻在後來為了自己初戀情人的妹妹,棄自己的妻子於不顧,害得自己的妻子差點被一群流氓輪/奸,若不是葉南山及時出現,葉悠然的後果不堪設想。”說到這裏,夏展鵬頓了頓,慢條斯理的喝一口茶,繼續道:“這算是葉悠然的心裏永遠不能磨滅的痛吧。第二次,葉悠然再度被這個初戀情人的妹妹陷害,陸夜白的媽媽去世了,葉悠然被陷害進了監獄,而陸夜白回來的時候,明明查清楚了這樁冤案,卻在明知道結果的情況下,還是為了初戀情人的妹妹,寧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入獄……”
“那後來呢?”看到自己的外公慢吞吞的,夏沫忍不住追問:“那個葉悠然後來怎樣了?”
“死了,死在了監獄裏。”
最後一句話,冷冷的,如一盆冷水,將她從頭澆到尾,澆了一個透心涼。
她久久不語。
“如此,你還覺得他是一個情深意重的男人嗎?”夏展鵬問。
“我覺得,我們不能隻看事情的表麵,也許他們夫妻之間有什麼難言之隱呢?我不想去評判葉悠然這個人,而陸夜白所做的那一切,也不是單純做給外人看的。更何況他為慈善機構,為那麼多孩子做了那麼多事情,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我想,他對他的妻子是真心的,誰規定,一個人一輩子隻能喜歡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