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入夜時分。
秋文秋方站在內室月牙色的淺紗簾幔下,靜靜地等著。
佇立於窗前在清輝的月色下越發冷意蕭然的公子久久不語。
深秋的晚上涼意漸漸。
無聲的壓力蔓延開。
兩人漸漸覺得鼻下的空氣越發的稀薄,快要令人窒息了“下去吧”冷冽的男聲傳來。
兩人大鬆一口氣,忙輕手輕腳的推出去。
站在門口,晚風吹過,兩人不禁打個哆嗦,這才發現後背濕透了。
秋文秋方對視一眼,彼此眼中有著愕然。
果然殿下看上的人不簡單啊。
銀色的瘦梅床幔下,周身清雅矜貴,眉目精致的女子靜靜地躺在那裏。
歐陽明日注視著久久不語。
阿久,我寧願你永遠醒不過來,也不願你的身體裏,從此住進一個陌生的靈魂。
歐陽明日攥拳、抿唇,目光堅定而決然。
當夜,靜宜居燈火通明。
次日,清晨。
整個靜宜居籠罩著一層淺淺的薄霧。
光線折射下,隱隱可見金光閃爍。
靜宜居外,邊疆老人、古木天幾人站在那裏。
明日這是想幹什麼。
上官燕、司馬長風也心下奇怪。
為什麼隻有靜宜居有霧,別的地方毫無異樣。
難不成是賽華佗所為?
司馬淩風白衣翩然手持陰陽扇輕笑。
昨晚便見星象有異。他心下便有猜測。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邊疆老人信步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撫著胡須頗為得意的點點頭。
上官燕、歐陽盈盈幾人跟在其身後。
這時,文芊語迎了過來。
“語姐姐,這是怎麼了”
文芊語搖搖頭,示意進屋再說。
幾人跟著文芊語一步一行。
唯有邊疆老人和司馬淩風繞有興致的圍著靜宜居轉來轉去。
“幾日不見,歐陽明日的手段越發厲害”司馬淩風感慨。
司馬淩風囧囧。
他該慶幸現在是友非敵嗎。
邊疆老人麵帶得意的坐在花廳中喝著茶。
果真是青出於藍而盛於藍啊。
文芊語聳聳肩,她也不太清楚。一早起來就這樣了。
古木天、歐陽盈盈、皇甫仁和、上官燕、司馬長風茫然的看著。
這是怎麼回事,就沒人能說、清、楚、嗎。
欺負老實人也不帶這麼欺負的。
外麵陽光越發的耀眼。漸漸的霧開始越發的淡了,很快便消失。
整個院子又清晰的呈現在眾人眼前。
整個院子與往日並未有什麼不同。可仔細瞧去,分明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可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時,歐陽明日從外麵走進來。
大概是一夜未眠,一向清亮的星眸中點點血絲浮現。
清瘦高挑的身形上,有幾滴露珠滑落。
“師傅,你們來了”。
“弄月公子”
司馬淩風起身,走近。搖著手中的折扇,慢悠悠的道。
“幾日不見。歐陽你於陣法一途越發的出神入化了”。
歐陽明日清淡一笑不語。
轉身看著遠處雲卷雲舒怔怔地出神。
隻願天佑吾愛阿久,我想你了。
阿久……我在等你……
司馬淩風咬牙切齒:你就這麼無視我好嗎。還能不能做知己了。還能不能一塊玩了。
嗬嗬,周圍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自從秋紫夜昏迷不醒後。
歐陽明日總是怔怔地出神。
邊疆老人歎氣,有心勸幾句,又不知如何開口。
“我在靜宜居布了陣法,不要隨意亂走”回神的歐陽明日冷然道。
“好好的,幹嘛要布陣法”歐陽盈盈不解。
古木天幾人也很是納悶。
文芊語隱隱猜到一點。“那個章萍兒真是……借屍還魂嗎”。
歐陽明日頷首不語。
“那……那……”文芊語臉色煞白。
“紫夜會不會……”
“不會的”歐陽明日聲音冷意蕭然,透著股肅殺之意。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
我寧願永遠守著沉睡的阿久,也不要見到熟悉的麵容下陌生的靈魂。
所有人看著冷冽的歐陽明日,不由一怔。
眉目俊逸絕倫的青年安然的站在晨光裏,麵上一派肅殺淩然。
歐陽盈盈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大哥好凶啊。
文芊語看著進內室的歐陽明日鬆了口氣。他剛剛氣勢好懾人。
不過想到,萬一要是醒過來的不是紫夜,到時候……,看歐陽明日剛剛的樣子,就知道不是玩的。到時候他要是動手,我是攔一把呢還是幫一把呢。
哎呀,好煩啊,頭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