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三十六年,揚州。
三月,正是春暖花開之際,柳葉吐芽,桃花輕綻。
街道兩旁擺滿了攤子。賣胭脂水粉的、新奇玩具的、簡單首飾的、各種小吃、各色的風箏等等。
商鋪叢叢,門前人來人往。
來來往往的的人群熱鬧非凡。
俏麗愛美的姑娘們早就換下了厚重的冬裝。穿上輕便好看的春衣。
隨處可見頭戴華飾,身著羅裙的身影呼朋挽友。
“爺,這揚州還真熱鬧”高易山推著輪椅左顧右盼。
“恩,煙花三月下揚州”歐陽明日點點頭。
“自有其獨道之處。”
倆人順著人流往前走。
本就是出來遊曆的,去哪裏自然無所謂。
……
“馬家嫂子……你們家出事了”。
這時遠處跑來一身藍色布衣中年婦女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對街邊賣魚的婦人說道。
賣魚的婦人驚疑的看著來報信的人。
“趙大妹子,我家又出啥事了”馬嫂子雖然奇怪,可也不太放在心上,準是她家不成氣的東西又惹了什麼事。
“你,你家,鐵生死了。”趙大嬸喘了口氣道。
“你趕快回去,官府都來人了,已經把現場封鎖了”
“啥,你說啥”馬嬸子目瞪口呆。鐵生死了。
“哎呀,你趕快回去吧。”趙大嬸看著反應不過來的馬嬸子喊道。
被她這麼一驚,馬嬸子如夢初醒般,拔腿就往回跑。
雖說兒子不成器,可也沒盼他死啊。
趙嬸子歎了口氣,同情的看著她的背影。
這馬家嫂子真是個可憐人。丈夫早逝。
辛辛苦苦把獨子拉扯大,誰知那就是個扶不上牆的。小時候還好,這長大了越活越混賬。
好不容易給兒子娶了一房媳婦,兩年後,媳婦生了大胖小子。可馬鐵生迷上了萬春樓的妓女紅桃。這不,用媳婦的嫁妝及大半的家產給贖身了,領家裏來。硬生生的氣死了媳婦。媳婦死了還沒過頭七,他就把那個紅桃娶回去了。
苦了,馬嫂子和她那小孫子哦。
想到每天天不亮,馬嬸子就要去打魚。再拉到街上賣,末了,錢少了,還要挨罵、挨餓。再想到那個小孫子餓的一張臉啊就剩一雙大眼睛了。
趙嬸子不由的可憐心起,盤算著自家怎麼幫襯點。
“誒,趙妹子”。拎著菜籃子的李嫂子喊住她。
“趙妹子,我聽說死人了”。
“誒,可不是嗎,馬家的鐵生死了”
“依我看那,他死了也未嚐不是件好事。”
“雖說他死了,馬嫂子不用在挨打挨餓。可……那畢竟是自個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兩人不說話。
“爺”高易山看著走遠的背影。
“去看看”歐陽明日捋了捋耳側的垂發冷聲道。
看看這揚州知府是如何破案的。
從一個人的行為舉止言談之間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和行事風格。
他正好看看這揚州知府是怎樣一個人。
……
柳葉胡同靠著河邊。
遠遠的便見圍了一群人。
高易山找了高一點的位置。
從這個地方正好可以見到打開的門,及周圍配刀的衙役。影影看見門裏的草席上蓋著白布的人形。來回走動的衙役和四處查看的身穿官服麵帶短須的男子時不時的問著什麼。
咿,歐陽明日坐直身體,向前看去。那剛剛一閃而過的人影是……
“易山,靠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