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天際交彙出大大的魚肚白連綿不絕,一絲金紅的光慢慢的滲透雲層。
天漸漸亮了。
他驚恐萬狀的看著那一地的橫屍遍野,黑衣男子手持長劍以令人眼花繚亂的速度挑斷每一個人的手筋腳筋。
淺色衣衫,氣質高冷的男子手持短匕在每個斷筋之人臉上刻畫著什麼,末了端詳幾息,滿意的點頭,繼續下一個。
近處,十餘灰衣人麵無表情,嘴角抽動的看著這動作流暢的兩人,末了認命般的一個接一個往山下一扔,很快便咕嚕咕嚕的滾到山腳處,一路撞到喬木灌草無數。
石岩呆如木雞的看著這一切,看著他十餘年的心血被這一行人舉足輕重的被毀的幹幹淨淨。
“為什麼,為什麼!”石岩瘋狂的在地下蠕動著,宛如一隻破繭而出卻失敗的繭,拚命的想掙脫那一層看起來脆弱薄薄卻異常堅韌的束縛。
“我從未見過各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我有金銀無數,隻求各位放我一馬”
“背後耍黑手,算什麼英雄好漢!!”
“有本事,放開我,我們一較高下!!”
歇斯底裏的呐喊,神情瘋狂的看著眼前這群不為所動的人,仿佛他石岩就是個螞蚱,在人的眼裏,螞蚱再怎麼蹦的歡都無用,輕輕一抬腳被灰飛煙滅了。
他漸漸絕望了,癱躺在泥土飛揚的地上,口中猶不甘心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們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最後一字拉長聲調直衝雲霄,帶著主人滿滿的不甘心,滿滿的憤恨。
告訴我,我到底惹了什麼人,告訴我我到底為什麼非死不可。
慢慢的取出一把薄似紙透若水晶的匕首,樂正水悠輕道:“這是千年寒冰做的,滑過肌膚便會凍住,放心不會很疼的”
石岩魂飛魄散的看著他,竭盡全力的往後挪動著。
到底為什麼!
樂正水悠平靜的看著他,語氣輕柔:“你動了他”
他,他是誰!他動了哪個祖宗?
石岩目眶欲裂的瞪著他,看著那把晶瑩剔透的薄刀滑破他的肌膚,削下一片薄薄的皮肉,周邊的肌膚附上了一片冰霜。
突然他靈光一閃,想起三天前捋來的那個白衣男人,雖說一把年紀了,可是皮膚緊致潤滑,一張臉保養的如同不到三十歲的人,那雙桃花眼看得他神魂顛倒。
“住手,住手”他急忙大喊:“我沒動他,我沒動他”一雙虎目萬分誠懇的看著麵前溫和如水的青衫男人。
樂正水悠微微一笑:“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對他,石岩心神俱裂的看著那把刀割了一片又一片,漸漸的一隻胳膊白骨森森。
為什麼!為什麼……
我隻是很憤怒而已,怒火攻心。
樂正水悠慢條斯理的把兩條胳膊片的白骨森森,他仿佛是在揮筆潑墨或是在做一件無比優雅的事,不見半點血腥,唯有優雅從容。
地上的男人兩隻胳膊白骨森森,青衫男子又把刀移到他的下體。
冰封的效果漸漸消失,撕心裂肺的痛襲來。
“啊!……”痛苦的男聲哀嚎不絕。
次日,日上三更,村子裏慢慢的有人影走動,壓抑的生活動靜漸漸響起。
“啊……”驚呼失措的人跌跌撞撞的跑來。
“那邊,那邊”毛大郎一起來便跑到石山家周圍晃悠,企圖碰到那一對年輕人,勸他們早點離開,誰知,誰知,卻見到……
他呆呆的半響,突然逆著人流往家跑去。
鴉雀無聲的人群看著一地的橫屍遍野,所有的人蠕動著身體,呻吟哀嚎。他們的四肢皆有一道深深的血痕,每人的臉上還有匕首刻畫的圖案,血跡斑斑的令人發指,卻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