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梳慢慢的梳到發尾,一朵紅玉別花別住挽起的別髻。
琉璃鏡中嬌美的女子發髻旁一朵紅晶玉鎏金鑲珍珠墜流蘇的別花,做工之細,材質之貴,一看就是宮製的華麗出品。
真是玉貌皎皎,姿容窈窕。
文芊語一呆,纖細的手指撫上發髻,大感不安:“阿久,這是母妃的……!”話為說完,便被人打斷。
身後的夜清墨口氣平淡:“也是你母妃!”
“可,這是……!”這是當年承德太子下聘時送與太子妃的訂情之物,後隨著太子妃入主東宮。可以說是太子妃的嫁妝!
可,身後的人卻隻丟下一句:“就穿那件煙染霞光的雪錦皎絲長裙!”便長揚而去。
文芊語起身回頭,隻見貼身侍女荷箐捧著一件漸變百褶長裙,微微一動,好似錦霞披身。
精雕細琢的近乎百丈大的三層船坊停靠在岸,侍衛麵色嚴肅的打量著過往的每一人。
停靠的馬車上下來一位位衣著光鮮的官員及其家屬。偶爾還有幾位結伴而來步行的舉子。
船身極大寬闊,每層分隔而成幾個花廳。
一層的眾舉子相互見禮問好,雙方默契的不談接下來的考試。旁邊的花廳裏,幾位女眷正笑意融融的攀談。
二層的金陵各官員各個彬彬有禮,溫文爾雅,旁邊的妻眷各個笑的好似一朵花,言詞溫和,笑容親切。
“大人安好……!”
“各位同僚好……!”趙知州喜氣洋洋的進來,這不,來的早的官員連忙上前恭維。
一同而來的夫人及嫡子也迅速的淹沒在恭維的話音裏。
“大人,可曾見到殿下?”
“自然,殿下與郡主都在,殿下道:諸位隨意,開宴。”趙知府笑眯眯道。
“怎不見太傅?”一個知縣疑惑。
“太傅尚在守製!”
哦,是了,幾個人恍然大悟。
一樓,空曠處,翩翩歌舞起。
佳人舞衣翩躚至,管弦絲竹扣君心,折腰媚眼蘭花指,隻恨盈盈秋水淺。
看著一幹青年才俊,家中尚有未出嫁的女兒無不瞪大眼巡視著什麼?
幾位官夫人湊在一起,對著舞曲嘀嘀咕咕,偶爾裝作無意的瞥過眾人。
廚房裏,熱火朝天。
“都準備好了嗎?”女子問道,發髻邊的紅玉別花微微顫動,肌映流霞,熠熠生輝領頭的忙跑出來笑道:“郡主,都已經備的差不多了!”
“這是四道金陵名菜!”
“鬆鼠桂魚、金錢蝦餅、象牙雞條和葵花斬肉!”
他掀開蓋子,香氣撲鼻,四種香氣交織在一起卻又不混淆,反而鮮香四溢。殿下要的金陵名菜,他可是好一番研究。
文芊語眼睛發亮,“給我吧,正好帶上去!”
“那就多謝郡主了!”
吳越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忙出來吹吹風,甲板上視野更為開闊,看著便覺心靜神清。
“玲瓏,你怎麼……!”目光隨意一落,便看到那邊步伐輕盈,眉眼彎彎的女子,他連忙幾步一並上前喊住她。
文芊語一愣,回頭便皺眉,早知道就帶人出來了。
“玲瓏別走!”看著她就要離去吳越連忙攔在她身前。
“我……!”
“你什麼?可以不要擋路嗎?”女子眉宇間俱是不耐煩。
吳越貪婪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嬌容美姿:“玲瓏,你,可好……!”
文芊語聞言淡淡一瞥,口氣略微嘲諷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她很好,簡直不能太好了!
吳越看著她手中的食盒,目光微閃,口氣責備道:“玲瓏,你怎麼做丫鬟了?你父母不是留了家產給你的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
“玲瓏,別任性,你可知,自你消失後,我每天都在想你,卻隻能睹畫思人!”吳越幽幽的歎氣。
文芊語柳眉微抖,“是嗎!”
“自是如此,玲瓏,你可知,我愛的是你啊!自從娶了那個惡婦之後,我便無一日安寧!”
對麵的女子拎著食盒,低頭不語。
“玲瓏,跟我回去可好!”
抬眸看著眼前似乎情深似海的人,她輕聲問道:“我記得你已娶妻!”
吳越連忙義憤填膺:“她進我家門,至今無一兒半女,隻要你為我……!”
“我便立刻休了她,迎你過門!”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文芊語冷冷一笑,尚來不及說什麼,就聽到身後的女聲咬牙切齒。
“吳越,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田新蘭衝上來便是一巴掌。她轉了一圈沒見著人,便不放心,出來尋,卻聽到那幾句深情款款的話,以及那句休妻,氣的她怒火攻心,雙眼通紅,上來,便衝著他拳打腳踢。
看著兩人扭打,文芊語不屑的彎彎嘴角,提裙往樓梯處走去。
卻不妨,身後的女子大喊,“你別想跑,不就是個丫鬟嗎,還敢來搶別人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