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非向來不願與人有交集,做事說話也從來簡單直接,難得他開口說有事情找慶心,自然不會僅是場麵的話。慶心知道必然是真正有要緊的事,於是一行人與古昊分開以後,她便吩咐直接回到了前廳。慶心等人到了前廳的時候,提前回來這邊準備的小誠子已經將茶水、點心以及慶心最近喜歡的零嘴都準備好了。
慶心非常禮貌的邀請墨非落了座,卻不見墨非有主動開口的意思便問道“墨大俠,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情要說呢?”慶心對墨非的動態還算是一直關注的,特別是近幾日,離著京城越近了,儀晟王爺的書信也就越便宜,每每為陛下送來奏折、書信時他都不忘給她也送來一封簡信,卻從來隻是一件事情“務必將墨非俠客請回京城,交予我手。謝謝嫂嫂。”為了儀晟王爺的一句玩笑似的“嫂嫂”,慶心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講眼前的這個天下第一高手帶回到王爺的勢力範圍之內,畢竟是王爺為了她才大費周章的將墨非請來做的保鏢,若是將這樣的一個人給王爺弄丟了,她心裏的壓力還真是的挺大。不過還好,墨非大俠至此刻都從來沒有要提前離開的意思,可是,就在明天即將完成儀晟王爺交代的托負的今天,墨非的突然舉動,還是挺讓慶心無從拿捏的。慶心隱隱的擔心他會說出“就此告辭”的話來,若是墨非真的是這樣說了,慶心也想好了,就用“善始善終”的說辭,無論如何也要將他留到明天,見過儀晟王爺才成。
“何為天下第一?”就在慶心想著對策的時候,墨非淡淡的出口,仍然的不帶情緒,而且話題似乎也遠離了慶心的預設。原來,慶心墨非所想的真的是相差甚遠。
“天下第一?”慶心有些糊塗,這天下第一高手竟然問她“何為天下第一”,確實不好回答,無奈啊,慶心的腦海中瞬間蹦出了上一世一些武俠劇的畫麵,似乎癡迷於武功的俠客,多少都有點兒想要做天下第一的情節,可是麵前的這位,似乎不是“偏執狂”的樣子啊,慣常都異常安靜低調的皓月遊龍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發問呢?慶心一時也搞不清楚對方的意圖,隨意的拿了一顆梅子肉品了起來,做思考狀,“天下第一不就是您墨非大俠嗎?”隔著水天一色的鬥笠,實在猜測不出更好的回答方向,喝下一口清茶,慶心微笑著回答了最安全的答案。
“不是我。”很肯定的答案從墨非口中吐出,沒有過多的情緒,顯然墨非知道有人比他要武藝高些,似乎他也不介意自己的武功。“再說。”還是很平淡的口氣。
“墨大俠這個問題問得太難回答了些。”慶心見墨非不是很在意天下第一這個名頭的樣子,便放鬆了許多,隻要不是偏執的人,而且此刻的他不是要提前要說關於提前離開的話題,都好商量,“可否告知本宮,您為何如是發問啊?”總要找準對方的需求點,她才好應對啊。
慶心的話,讓墨非陷入了沉思,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慶心覺得他似乎在考慮一個更好的問題,或者是在組織語言“我要找到天下第一,你們知道如何找嗎?幫我找。”難得的,墨非能一次說出這麼多字,他的語言依然平淡,毫無情緒,但是慶心等人卻聽到了他平實的真誠。隻要思維夠敏捷的人都會發現,一次說出多個字之後的墨非,聲音中似乎帶著一種異樣的幹淨氣息;感覺墨非就是一個單純的想要完成一個任務的略帶孤獨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一個曆經江湖已然千帆過盡的深沉俠客。
“墨大俠,您得告訴咱們,你想找天下第一的什麼啊?滿天下三百六十行不止,行行都有狀元,你要找哪個呀?”寄雲原本是對墨非是極崇拜的,礙於“天下第一高手”的威名,她總是恭敬有餘卻不敢親近,如今好不容易能找到一個機會,她又覺察到了墨非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冷酷孤僻,於是便勇於的將自己展現在了自己的偶像麵前。“自凡您能問出來,我們家主子沒有答不出來的。”對於慶心寄雲總是“盲目”的信任著,這已經是寄雲智商的硬傷了。
“墨大俠,你可別聽她亂說,本宮也不是什麼都能答的出來的,我最多也隻是比旁人略微多讀過幾本書而已。”慶心可不像寄雲對她那樣的對自己有“滿滿自信”,實事求是的說她或許真的能比別人多那麼一點兒知識,那也隻是一點而已“墨大俠不妨說說,您是想要知道哪一類的天下第一?”麵對平時少言寡語的墨非,慶心想幫他也隻能先誘導他說出來。
慶心的話,換來的卻是墨非的沉思。
“你。”墨非想了想,然後用自己的劍柄指著寄雲“說說你知道的,所有。”墨非其實大概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要找尋什麼,雖然他想把任務完成清楚,但是他回想了自己下山前的經曆,似乎找不到合適的目標提供出來;隻好慢慢找了,他想,如果寄雲知道天下所有的“第一”,他總能從眾多中找到一個。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比如,比如,”突然被偶像點到,平時伶俐的寄雲有些懵,心裏一突,寄雲瞬間覺得被天下第一高手用劍指著,即便是用劍柄指著,也是一件倍感壓力的事情啊。“我就是隨便說說的。我哪裏懂那麼許多啊。”她又不是主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還能歌善舞,詩詞歌賦,對啊,主子“我家主子就是天下第一才女。”算不算是急中生智呢,寄雲本來一片空白的腦子,裏一下子蹦出了一個她認為完美的答案,而且她也將答案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