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信是任遊寫的,有楊繼業的複議。信不是很長,但是信上清清楚楚的寫著,經過多方查實,軍餉的問題在每一個州縣的運輸的環節中無論是質量還是數量都沒有任何問題,那麼問題最大的就是在軍餉到達邊城之後的這段距離上,即便是有所延誤,但是也不可能延誤過長的時間。
又有證人指證,雄威王的親信洪司曾經拿了雄威王的親筆信箋來,要求遲送糧草、軍襖十日,這樣的話,似乎雄威王痛斥軍餉不及時的事情似乎就顯得不合理了。
任遊等人認為事有蹊蹺,便想提審洪司,結果洪司卻先一步找尋雄威王要求庇護,聲稱事事以雄威王的吩咐為重,從未有過越距的事情。
雄威王也確定自己讓洪司去要求過邊城的郡守遲緩一些送糧食。因為屯糧的倉裏有部分舊糧起了黴,需要徹底打掃,才能放再存放新糧。
任遊等人還是想再詳細的提審一次洪司,但是遭到了雄威王的拒絕。
現在雄威王和部分受過洪司小恩小惠的小官員對任遊等人都頗有微詞;加上一部分不明緣由的吃過洪司時不時“加餐”好處的戰士都表示極力的維護洪司。導致任遊等人無法進一步的調查。而且自從任遊想著要提審洪司開始,似乎有人就在故意散布謠言,說是欽差大臣和各地官員連同一氣,克扣了軍人的軍餉不說,還想要找邊城的官員做替死鬼;很顯然,這個替死鬼就是指的洪司。
軍營裏吃過洪司送的肉的人不少,受過他激勵的人也有些,看著他為軍隊做好事的或者聽說他做善事的人那就不計其數了。“謠言”一出,差點就是群情激奮,把欽差給扣押起來。
幸好任遊等人善於變通,沒有作出激怒軍人的事情,且楊繼榮的先鋒軍威信極高,由他出麵從中進行了一些調和,才暫時將被挑起的矛盾壓了下來。
為了不影響軍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沒有別的辦法,任遊等人隻好明麵上作罷,表示案件尚有許多異議隻是想多做些了解,從此不提提審洪司的事情,而轉而在暗地裏追查。
可惜事情進展非常不順利,凡是隻要一遇上在軍營裏想尋找證人的事情就遇上些艱難的事兒,任遊等人辦案由此就瓶頸了;雄威王又為人強勢,果真是保護自己的這位幕僚做到了滴水不漏,正經的將任遊等人當做了“官官相護”的真人實例,每每見麵都是怒目以對。連帶的其他軍人也更加不待見欽差的部署;任遊等人徹底無奈,隻好求助於皇上。且任遊字裏行間裏已經表露出,基本上可以認定,洪司其人,便是禍首。
古昊又看了楊繼業的複議。楊繼業未對案件的進展表示過多的意見,隻是表明,對探衛們偷出來洪司的賬本進行了詳細的比照和核對,雖然表麵上非常合理,但是對於獲得的利潤表示了質疑。並且提出了一個不正常的細節,那就是,每次朝的軍襖修改完畢之後,洪家的成衣店都會再趕做一批劣質的低價棉衣運出境,並且出手快利潤又過於高,軍糧亦然。當然因為沒有真實的證據說明洪司手上的買賣有貓膩,楊繼業隻是簡單地點出了,如果一切賬麵上的買進賣出全部都是真實的,那麼,洪司其人的經商能力實在非常人能及其萬一。
就古昊來說,他對任遊的能力是十分信任的,且係出名門,乃提督九門步軍巡捕五營統領之嫡長子,師承大家,做事膽大心細,負責也不會如此器重他。
所以古昊對著任遊送來的信,保持了高度相信。
可巧可不巧,趕路不到半天功夫,古昊的隊伍就迎來的第二波信差,信差這次是雄威王派來的,信的內容竟與前一份雷同,也是要求陛下及時的回營主持公道。
雄威王也對提審洪司的事情做了一個簡單的闡述,言語中盡是對任遊等人的不忿。
信中細數了洪司對軍隊的善舉大小事,並坦承自己曾經因為糧倉的問題確實有讓洪司去了邊城要求遲幾天將糧食運往軍營的事情。
並且懇切陳述,洪司在出謀劃策中殫精竭慮運籌種種,並要求皇上及時捉拿目無王法的“官官相護”等人,並直指曌國製度不能約束官高權重之人的漏洞雲雲,呼號“如此縱容、必然國將不國,何須外族來犯?邊郡留軍隊何用?”並且重重提出,“軍不可欺”。
鄂仁業的書信不可謂不犀利,甚至有些張狂。從文字中,也不難看出其心境頗為不豫。
不過古昊倒是也容忍的了他的這些過激的言辭,畢竟雄威王脾性使然,總不能讓他想任遊那樣有理有據的陳詞。
隻是此信的行裏中,透著的恐怕不隻是鄂仁業一人的“心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