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護士忍不住跺腳,輕聲說道:“先生,我們的工作其實還算很順利的,隻是孕婦的開口一直開不開,所以不得已開始采用手術,基本上一個小時之內,就能讓孕婦出來了。”
護士的嘴裏一個勁兒的蹦出來各種各樣的專業名詞,宮溟聽的頭大,但是多少也能夠明白一些,隻是點頭。
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是等待,“等待”這兩個字,在某種時候就已經象征了煩躁。
醫院走廊裏,蕭寒坐在椅子上,按捺了許久,卻也按捺不住心思,最終起身,又點燃了一根煙,宮溟看了他一眼,又拿下來他手裏的煙蒂,貼在他耳廓說了什麼,掐滅了他的煙。
夏筱筱彼時正抱著孩子,抱的手都酸了,那孩子本來還是睡得香甜的,隻是在某時候突然大哭起來,嘹亮的聲線很尖銳的刺穿人的耳膜,夏筱筱被他的聲線一驚,匆匆忙忙的抱著孩子起來。
走廊裏一時都是那孩子的哭聲,也沒看見眼淚,隻是不斷的幹嚎。
宮溟在蕭寒旁邊,拍了拍蕭寒的肩膀,走過去,很自然地將夏筱筱懷裏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手上,輕輕的哄了兩下,就像是突然轉變畫風了一樣,那孩子一下子就不哭了,甚至抬起手“咯咯咯咯”的笑起來。
小孩子的臉變得快,走廊裏一時都充溢著他的聲線。
蕭寒靠在椅子上許久,渾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起來,骨頭都跟著癢起來,渾身難受,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勉強站直了身體,拖著倦怠的身子走了兩步,又聽見那孩子的哭聲。
那孩子又被夏筱筱抱過去,哭的一塌糊塗。
蕭寒深深吸氣,抿唇:“我還是生個女兒吧?”
夏筱筱:“嗯?”
宮溟目光淡淡的掃過來,用眼神嗯詢問他。
蕭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病房裏麵突然傳來一聲驚呼,然後就傳來孩子的哭聲。
小孩子的哭聲從來都是高亢的,就像是一首進行曲,從人的耳膜裏鑽進去,狠狠地撞擊在人們的心上,撞得人頭皮都跟著發麻。
乍一聽到小孩子的哭聲,蕭寒竟然愣住了,過了好幾秒才從那種震驚之中反應過來,深吸一口氣,然後顫著手往前走——接下來的流程,應該就是醫生把孩子抱出來了。
彼時,夏筱筱還在哄那個哭的絲毫沒有停頓的小家夥兒,他也看不見眼淚,甚至哭號起來的樣子竟然連眼睛都沒有咪一下,隻是四處的尋找,那樣的表情,似乎像是尋找什麼一樣。
夏筱筱很不厚道的猜了猜,然後就走到宮溟身邊,那小家夥兒果然就不哭了,甚至抬起手去抓宮溟。
夏筱筱一時有些傷心——生你養你的人是我哎!你一見到他就是這個表情幹嘛?
反倒是旁邊的宮溟,一隻手很自然的落到夏筱筱的腰肢上,微微用力,裹夾著她的腰,微微低下頭:“很感動的場景,是不是?”
夏筱筱一愣,感動?哪裏感動?這麼一個沒良心的有什麼感動的?
宮溟垂下眉眼看她,很溫柔的在她的額前落下一吻,手掌撫到她的腰上,用一陣很深沉的目光看著病房門口的蕭寒:“很遺憾,這個時候,我沒有在你的身邊。”
他剛剛站在這裏,親自感受了一下這種感覺,蕭寒經曆了那麼多血型的人,在此刻都是一副手心冒汗的模樣,那夏筱筱呢?該是什麼模樣?
她一個人在病房裏麵的時候,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