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郝叔,咱不是講好了,搭夥兒的事兒,就拉倒。”
梅英自然知道他啥意思,提著豬腸子便是來賠不是的。
隻是,她還真沒尋思過,為點豬腸子,便把自個給賣了。
瞧瞧這大腸,她覺的,如果再不處置,便不好吃了。
猶疑了下,態度也即軟下來:“有時我們也吃餅,還是有包子什麼的。未必用飯。”
“那你可能會有些麻煩,那你的做多少,才夠我吃的?”
郝屠夫非常憂慮了。
梅英一怔。
也是,包子,她一般隻會做籠包或湯包,配上青蔬湯,便可不必再做其它。
可是如果郝屠夫吃,她起碼的做七八籠,還不見夠他一人的。
是麻煩。
“饃饃實際上也可以,我不挑食。”
郝屠夫急忙表明自個兒很好養活。
梅英提著豬腸子進了灶房。
先把昨日的鍋巴切成片,擱少油慢煎,至兩麵金黃控油。
又煎了五個荷包蛋。
如果她自個吃,可能就做太陽蛋,隻是孩兒們不愛,因此她改用老抽醬油。
微微一烹,香味四溢。
最後又烙了兩張餅,麵糊加了往日作的魚炸,摻了蔥花。
最可貴的是,用油煎的異常厚,兩張餅跟荷包蛋差不離大。烙好,擱在盤子中,上邊切菜絲。
這才端著飯回屋了。
郝屠夫卻是不端回去吃了,徑直在灶房中開吃。
粥還有半鍋,他自個盛了碗,進一大口。
地瓜真是進口即化,甘甜味兒,還沒來及品味兒,便滑喉下去。
再看可憐見的兩片鍋巴,兩秒內解決掉。
郝屠夫要流淚了,為何那婦人隻給自個做兩片?
最終看著了煎蛋跟餅,他猶疑了,這兩個這擱在一塊,應當是有用意的。
他如果亂吃豈不糟踏了那婦人的心思?
想一下,拿著盤子,又在窗子外吼。
“婦人,這餅咋吃?”
“把蛋夾在倆餅當中,蛋當中放菜絲。”
窗子沒開,隻傳出非常淡定的聲音。
“娘親,我們為何沒餅?”
屋內的老二不樂意了,立馬控訴。
“你吃的下麼?”
梅英反問。
“吃的……不,吃不下……那我們午間要吃豬腸麼?”
老二多賊啊,看娘臉色不對,立馬一百八十度轉彎。
“恩,我醃上了,午間給你們作烤腸,晚間就遛大腸。”
梅英點頭。
“喂,女子,為何鍋巴隻給我兩片?”
郝屠夫亦是不走了,把盤子放窗子台上,按照她講的,餅夾蛋,再夾菜。
他從來沒這樣吃過。
亂嚼一下……哇,餅是有些焦脆的,蛋亦是,可蛋黃是半流狀的。
餅中有麵香,魚香,菜絲的清鮮更是點晴之筆,一時當中,所有美味兒融合到一塊。
郝屠夫要流淚了,前30年的飯,真真的白吃了!
飯後,老大老二應當出去玩了,郝屠夫也預備出門,看著老大老二,出於鄰裏之愛,想一下說:“要不要看我賣肉去?”
“賣肉有啥好看的?”
老二歪著腦袋問說。
“蠻好玩的,討價還價,要我搭骨頭啥的。”
“他郝叔,咱不是講好了,搭夥兒的事兒,就拉倒。”
梅英自然知道他啥意思,提著豬腸子便是來賠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