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已然年近四十了,即使是保養的宜,此時,那些許痕跡隨著笑容慢慢疏淡,他愛憐地拍了拍月姬的手:“月姬,你著實不同以往了。你這般事事為寡人周詳,不愧寡人視你如珠如寶。雖然說要等孝淑皇後的兩年喪期,可這中宮之位,寡人已然在心底許了你了。”
月姬便著他的手起身,坐在他身邊的鵝羽軟墊上。她心中想笑,如珠如寶?便也便是此時了罷。實際上用心想想,皇上便是一個普通的男子。
“隻是,令德妃作出這種事兒,還傷及龍嗣,不可不罰。”不知不覺間,皇上已然將稱謂又換回了令德妃,他向外間大聲道:“鄭德海,傳旨掖庭,令德妃阮氏驕恣妄為,妄議朝政,致使皇十子夭折。念其事寡人年久,降為婕妤之位,禁足於合歡殿思過。”
鄭德海麻溜兒地進門,應著:“奴婢領旨。”
“慢著。”皇上想了一想,再出口分外鄙薄厭惡:“這般的娘親,隻會教壞了寡人的皇子們向著外人。鄭德海,你親自著人領回皇四子和皇八子,便交在皇子所扶養。”
鄭德海應著去了。月姬扶摸著發鬢上冰冷的金線墜珠流蘇,笑容卻那般柔情似水:“聖上仁厚,令婕妤如果曉得教訓,定會疼改前非,不再品行有失。”
這一夜,月姬自然而然是留宿勤政殿,皇上睡的極熟。
目今是大昌13年,皇上已然37,而月姬亦是31的人了。
麵前人,是頗具城府的帝皇;而自個兒,是善於謀算的宮妃。仿月姬恍恍惚惚地想,咋這些許當皇上的,惡心人的工夫都這般千篇一律。
令婕妤的降位,仿佛為掖庭帶來了久違的寧靜。安南國新國王的處置已然下達,皇上為著令婕妤之事兒兒,除了罰他3年恩賞,更下旨尊諡已故的國主夫人,並命新國王為國主夫人吃素3年,以慰國主夫人在天之靈。安南國王室之式微,由此而始。
深居簡出的宜淑妃也終究認清了事實一樣,開始成日在月姬跟前奉承。可話說回來,事兒發生了便是發生了,便算麵上不說,爾瑩對宜淑妃的行為還是嗤之以鼻。月姬雖然則從中調停,可待宜淑妃已不似往日熱絡,算作警告。
對令婕妤,諸人的鄙夷便更明顯一些許,雖他們根本不曉得令婕妤降位的真正原因,可這並不妨礙他們對令婕妤失寵這事實的認知。當今掖庭,生育了兒女卻不可以養在自個兒身邊的,也唯有令婕妤一人了。
隻是也便三四天的工夫,諸人便不再將心思放在令婕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