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秦離從黑暗之中蘇醒,茫然無措的望向四野皚皚白雪覆蓋的山林。四周死寂沉沉的環境一時間讓他思緒全亂。
除了置身雪原,他還發現自己此時全身上下都包裹了一層厚重的灰色皮毛製成的衣物,連腦袋也不例外,戴了個獸皮帽,就留了供視野需要和呼吸需要的幾個窟窿。
秦離一臉懵逼!
他最後的記憶是在昨晚,與幾個多年未見的同學醉飲了一番,也不知是喝斷片了還是怎麼的,後麵的記憶回憶不起一點兒零星的片段,好像斷層了一樣。
可就算如此,這裏的一切和當時的環境也格格不入,因為昨天還是酷暑。
若說三伏天見雪,西南地區除了常年大雪覆蓋的藏區外可能在尋不到一處,而且自己所處的位置和藏區隔了近一兩千公裏,斷然不可能出現在藏區。
收起不安的思緒,秦離探查起四周環境。
眼前是一片高大的紅鬆林,樹梢上覆蓋著一層厚重且搖搖欲墜的積雪。雪地上,除了少許從積雪中探出尖芽的綠植在尋不到絲毫的生命跡象。
“啊!”
突然,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秦離倒在雪地上抱著腦袋痛吟,隨之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不由自己的強勢插入。
秦離,出生於宣府一個士紳家庭,崇禎七年韃虜入侵掠奪宣府時族中一家老小連帶家仆一百幾十口人被俘虜,押往盛京為奴,在快抵達盛京時,秦父秦奎山見看押的韃虜不足二十人,便率眾人開始反抗,一番廝殺下來終於是將韃虜全殲,但自己一方死傷慘重,陣亡就足有七八十人,還留有一百多個青壯和一幫婦孺。
這韃虜凶殘可是眾所周知的,而且自己這一行人還殺了他們十幾人,往回走是不可能了,隻能往老林子裏麵鑽。
自此,秦奎山便帶著眾人和一批糧草物資開始逃亡,由於進了深山老林沒了方向,幾百人的隊伍隻能在山林中悶頭亂竄。
由於沿途氣候惡劣,隊伍不斷減員,最開始是在戰鬥中負傷缺少藥物醫治的,隨後是一些婦孺,逃亡一年進行安置後,整個隊伍在逃亡的過程中十去六七,留下兩百來口人,秦奎山也在逃亡途中染上重疾,他臨終時將一家老小托付給了他的結拜兄弟李大牛。
所謂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秦奎山在當地有一個外號,叫秦大善人,常年布施積德,已因為此,存留的兩百來口人依舊是奉秦家為主,沒有人有怨言,他們心知,若是沒有秦奎山,自己一行人下場不會好大哪裏去,盡管代價很多。
而致使秦離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是因為秦母在幾天前也因病撒手人寰,留下十二歲的秦離,七歲的弟弟秦政和四歲的妹妹秦姊羽,前身畢竟是一個通曉人事的十二歲少年,置辦完秦母喪事後傷心欲絕的跑出了營寨到了這片林區發泄,結果迷了路,這天寒地凍的氣候他這小身板那經得住,一個夜晚的功夫便丟了性命,最後就是秦離靈魂附身蘇醒。
“也就是說我死了,然後又複活了。”秦離站立在雪地中嘟囔道,眼神空洞麻木。
死亡對他來說打擊太大,哪怕是已經複活,這一切他都難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