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顧少清不耐,語氣裏波瀾起伏,已是不可察地變了腔調。
孟向南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我看她被打的不輕,還差一點被強暴,明明嚇得半死,這丫頭還死倔,當我的麵沒掉一滴淚。”
顧少清那邊沉默了許久,半晌,聽到他說:“她現在沒事了吧?”
“沒事了,在你臥室洗澡呢,我看得幾個小時才能出來。”孟向南的語氣裏滿是同情,接著又調侃顧少清金屋藏嬌瞞的還挺嚴,卻忽然聽到顧少清在那邊揚聲說:“那你替我好好照顧她。”
隨即電話就被掛斷。
孟向南盯著手機,用力掏了掏耳朵,他沒聽錯吧?這顧少清發的什麼瘋,居然讓他替他好好照顧他的女人?
毛病!
眼角餘光一閃,竟看到不知何時陶羚站到了他的身後,他起身,很有些尷尬,她不會聽到顧少清的話了吧?
陶羚的表情掠過僵硬,黑漆漆的眸底有黯然滑過,隨即勉強擠出笑容,“孟先生,謝謝你救了我。”她滿心感激,如果不是孟向南恰好經過,她不敢想後果會是怎樣。
“我和少清是朋友更是發小,你是他的女朋友,救你就是理所應當的。”
陶羚飄忽一笑,顧少清根本就不緊張她,她剛剛聽到了,他甚至把她托付給孟向南,難堪和苦澀,在心裏蔓延。
孟向南又問她有什麼需要,她搖頭,之後便要離開,陶羚送他到門口,他回頭叮囑她好好休息,晚上別再出門,她點頭應承下來。
關上門,空空蕩蕩的大廳就她一人,脆弱排山倒海的襲來,幾乎吞沒她的意誌,後來到底是挺過來了。
反正顧少清不回家,這一晚就讓她放肆地留在這兒吧,就睡在他的臥室裏,睡在他的床上。
一夜噩夢連連,夢裏一邊是陶柔在和譚子維舉行婚禮,一邊是她在陰暗的巷子裏被齷齪的男人欺負,而顧少清則冷眼旁觀,來來回回,折磨她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惺忪間,晨光中,似乎有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站在床邊看著她許久,等她睜開眼時卻什麼也沒有,揉著發脹的腦袋起身,突然發現床頭櫃上昨晚空著的水杯裏注滿了水,心裏一動,飛快地走到外間一看,沒有人。
有那麼一秒鍾,她還以為是顧少清回來了。
空寂的房間,令她自嘲地勾了勾唇,是她太過癡心妄想,他根本不在乎的,她又何必一廂情願有所期待?
換衣服的時候,發現身上滿是淤青,一條一條,觸目驚心,可見昨晚之人下手之狠。
是誰?這麼狠心對她?
聽那些人的語氣,似乎是有人特意付錢給他們來教訓她的,這個A市,她根本沒得罪過什麼人,會是誰?
今天還有工作要做,她挑了套從脖子裹到腳的修身小西裝,拎起包就要出門,這才想起昨晚沒回去也沒打個電話跟蘇橙講一聲,拿出手機一看,已經關機了,現在也來不及充了,便準備直接去劇組。
經過樓下大堂時,已經熟識的保安竟叫住了她,說有人留了東西交給她,她疑惑的走過去一看,竟是專治跌打損傷的紅花油。
“這是誰送來的?”陶羚不由驚訝,是孟向南還是……顧少清。
保安搖頭,“我來上班的時候就在這兒了,跟我交班的小王他沒跟我說是誰。”
陶羚心裏一陣自嘲,明明知道不可能是顧少清,偏偏還抱了可笑的幻想,大概是孟向南念著跟顧少清的發小之情特意去買了送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