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學長洞察一切的眼神,令她說什麼都是欲蓋彌彰,無所遁形,一切言語,在他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
“學長,對不起……”
是她,給了他希望,又給了他失望。
“你沒有對不起我,我相信你跟我在一起時對我是真心實意,離開也是瀟瀟灑灑,你隻是不愛我。”
長久的沉默後,他拄著拐,臉上的怒氣消失殆盡,一步一步地走近她,“剛剛是我衝動了。”
羚搖頭,一臉坦然,“沒有,你是應該生氣。”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生氣,她能理解。
“不,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對你發怒,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愛誰的權利,是我……”太失望,難過了。
幸好,他及時調整了情緒。
半個身子靠在拐上,騰出手握住了羚的,近乎小心翼翼的說:“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做朋友,好嗎?”
羚怔愣住,像以前一樣?
以前,她是把他當男朋友看待的呀。
“不,不是你失憶之後,是之前,之前我們是好朋友,無話不談,相濡以沫的好朋友。”
羚努力回想著失憶之前的事,她知道自己曾大著肚子離開A市好幾個月,而那段時間都是學長在照顧她。
她那麼用力地想,可腦海裏隻閃過支離破碎的畫麵,緊跟著便頭痛欲裂,她痛苦地蹲下去,“對不起,我想不起來。”
或許那段歲月並不怎麼美好,因此她無情無義地把它給忘了。
“沒關係,你不用想起來,你隻要允許我還在你的身邊,哪怕是遠遠地看著你就好。”申綜昊也蹲下去,抱住她,在她耳邊絮絮低語。
羚抬臉,忍不住流下兩行清淚,“學長,你這是何必。”
她明明好壞,想跟他在一起時,便要他求婚,還厚著臉皮去催,可現在,卻又重回顧少清身邊。
“你不必為我感到困擾,在這座城市,能夠看到你就已經很幸福了。”
或許是感動,或許是其他什麼觸發了羚的淚點,眼淚,一顆一顆,熱熱地砸在他的手背上。
“可我不能給你任何回應,你這樣隻會傷害自己。”淚眼朦朧中,學長的臉無限溫柔。
他啟唇,正要說些什麼,耳畔忽地聽見響亮的巴掌聲,愕然偏頭,居然看到顧少清一步一步沉穩地朝著他們走來。
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渾身一緊,連忙扶著學長站起了身,背過身很快擦幹了眼淚,然而,顧少清已經看清了一切。
站到他們麵前,他似笑非笑地沉著臉,挑高了聲音開口:“真是感人,看得我都忍不住喝彩了。”
羚返身站到顧少清身旁,伸手扯了扯他的襯衫,小小聲的對他說:“學長是我和咚咚的恩人,你別這樣陰陽怪氣的。”
“我哪裏陰陽怪氣的了?我老婆跟人執手相看淚眼,我鼓個掌,也不行?”顧少清臉色變冷,陰鷙地凝著羚。
羚抿唇,知道顧少清嘴裏說不出好話,當即拉住他就走,他也給麵子,順勢反手一握,緊攥住她的手大踏步走了。
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孤零零站著的申綜昊,那表情,似乎在說:你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