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慢慢朝他走來,眼神,旁若無人。
穿過楓樹林,來到人群後,終於站到了他的麵前。
“你瘦了。”
兩人異口同聲,之後俱都直勾勾地看著對方,顧少清猛地一伸手,把她攬入懷裏緊緊抱住,不理會旁人詫異的眼神,不去想後果。
在他麵前,強裝的堅強似乎一下子不見,眼淚,汩汩冒出眼眶,簌簌落在他的胸口,“對不起,是我沒用,是我沒能保護好咚咚。”
她淚水長流,他攬著她把她帶到了僻靜的樹林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聲開口:“這不怪你,你別自責了。”
一個女人,心中受了委屈,有了痛苦,在寵她慣她的男人麵前,通常一發作便會不可收拾。
顧少清喉結滾動,靜靜地看著流淚的羚,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拂過她的眼角,“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來的,我應該一直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這樣,她或許會覺得好受一點。
她卻忽地仰頭,“不,你應該出去找咚咚,咚咚才最需要你。”
顧少清逡巡著她的臉,果真是清減了不少,五官更加突出了,一雙眼黑漆漆的,亮的出奇,神情也比之前添了成熟的味道。
她似乎一下子長大了不少。
緊緊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羚,讓我們手牽手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羚心裏一動,目光定定地落在顧少清的臉上,瘦了瘦了,瘦了不止一點點,眼睛看起來更加深邃幽暗了。
雙手,落在了他的臉上,輕輕摩挲,“你的肺炎好了沒?”
“好了,你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嗎?”他展開手臂,展露自己寬闊的胸。
這時,邱姐走了過來,把羚的手機遞給她,有人打電話找她,聽語氣挺急的。
羚剛放到耳邊喂了一聲,就聽到顧寶貝在那邊火急火燎的說:“大嫂,你知道我哥去哪了嗎?我們剛回到市裏,他說去路邊上個洗手間,結果我們等了半個小時都沒看見他,醫生說他的病還沒好全,不能勞累,必須好好靜養……”
羚瞅一眼顧少清,拿著手機走開一點,低聲說:“他來找我了。”
顧寶貝靠了一聲,“他這病都落下病根了,他還折騰,都回來了,最遲也就晚上見麵了,還眼巴巴地跑過去找你,這得有多愛,才這麼亟不可待。”
羚心裏一震,她知道顧少清平時既霸道地管著她,但也寵她慣著她,可她從未想過他愛自己?
他真的愛嗎?
在嘴上,他從未說過一個愛字。
忍不住,又走遠一些,低低地問:“你覺得你大哥愛我嗎?”
顧寶貝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怪叫,“他明明拿你當寶好嗎?要不愛你,他現在跑去找你幹嘛?不就為看你一眼?”
“我聽我媽說,這病就是因為你才落下的,你不知道啊?!”
聽見身後有簌簌的腳步聲,羚瞬地轉身,看到顧少清一步一步來到了她的身後,她立即對顧寶貝說了劇組的地址,而後掐斷了通話。
擰著眉上前,“是小妹打來的,她說你的身體還沒恢複,不能亂跑。”
“我沒事,我想留在這兒看你拍戲。”
“你想看什麼樣的戲,我回家演給你看。”
他眼睛一深,一本正經的開口:“我想看你演脫衣舞秀。”
羚瞪大眼,氣惱地推了他一下,沒想到這輕輕的一下,竟讓他踉蹌著往後倒退,如果不是她及時扶住他,他就摔到了地上。
“就這樣,還說自己的病好了?”羚拉著他的胳膊,這才驚覺他瘦了多少,心裏一揪,臉色不由板起來。
“小妹等下就過來,你跟她回家。”不容顧少清再說什麼,羚的語氣斬釘截鐵。
他笑了笑,“怎麼對我怎麼凶?”
羚重重地剜他一眼,卻是神色一軟,握住了他的手,認真的開口:“咚咚不見了,我很難過很難過,現在我的身邊隻有你了,你必須陪在我的身邊,不能有任何差錯。”
顧少清神情軟下來,拉著羚的手,沿著小樹林慢慢走著,羚的腳步故意放的很慢很小,就怕他的身體吃不消。
當邱姐來催她時,她要邱姐幫她請假,她決定自己送顧少清回家。
顧少清挑眉,“你的戲不拍了?”
“下次再拍就行了,我不放心你。”她拉著他,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顧少清還真有些意外,要知道羚可是個工作狂,一旦上手很少中場離開。
她堅持,他也不反對,邱姐隻得去跟導演解釋,周旋。
上路之前,羚打了個電話給顧寶貝,說明自己會送她哥回家,顧寶貝哼了聲,“這才有為人妻的樣子嘛。”
羚失笑,“看來皇覺沒少教你吧,什麼都說的頭頭是道的。”
“才沒有。”顧寶貝忽地掛斷了電話。
結束電話一回頭,看到顧少清斜倚在車身上,眸光淡淡地望著她,周圍是火紅的楓林,他一襲黑衣,帥的令人發指。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