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洛,你能開快點嗎?”
“陶小姐,我已經很快了。”
……
終於到了宜蘭療養院。
羚在護士的帶領下走進了汪美珊的房間,她依舊坐在輪椅上,背對著門口,沐浴在窗口照進來的陽光裏。
聽見腳步聲,她推動輪椅,轉過了身。
羚腳步打結,難怪,難怪醜陋髒汙的婦人幾次三番說認識自己,她是汪美珊,她的後媽,奪了她養父的男人,怎麼不認識?
可是,她曾經是如何的美豔妖冶,而現在,滿臉的賴皮疙瘩,坑坑窪窪,恐怖的沒法見人。
“小羚——”她輕輕出聲,帶著口罩的臉稍稍仰望著羚。
羚朝前走去,忽然激動的無法自抑,雙腿一軟,差一點跪倒在地,宋洛及時扶住她,朝前走至汪美珊的麵前。
“我們坐下說。”汪美珊動了動蒼白枯瘦的手指。
羚移步一旁的椅子上,雙手擱在麵前的桌上,竭力控製住激動的情緒。
汪美珊轉過身去,全身沐浴在陽光裏,回憶了好長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四年前,我得知阿隆死了,異常難過。”
“誰也不知道我和他其實是同鄉,從小在一個泥溝裏長大。我們在A市,舉目無親,他死在牢裏,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我忍不住去把他領出來到殯儀館火化了,找了個好地方埋了。我原以為這事就結束了,可是有一天,譚子維忽然到了我們家,對我說是你和顧少清害死了阿隆,你們故意買凶殺人,我氣不可遏,從他那兒得知你會去一個遊輪上參加慈善募捐會,我就提前去了遊輪,埋伏在那兒。”
“……那時我一心報仇,沒想到自己是被利用了,直到在大火中,出現了一個戴著麵具的男人,我才想起來根本就是有人想要殺了你和顧少清,可是我知道的太遲了,遊輪忽然爆炸了。”
“我被大火燒的滿身是傷,幸運的是,就在當晚靠近岸邊的地方,我被打漁的人發現救上了案,他們見我渾身是傷,好心地把我送到了醫院,我在醫院昏迷了一個星期才醒,後來身體特征慢慢好了,可我孤身一人,醫院見我交不起醫藥費,把我趕了出來,從此後,我就開始了流浪……”
羚聽著,心髒一陣快過一陣,雖然一直猜測是譚子維,可是親耳聽到,仍然震驚不已。
是他,是他害死了顧少清,甚至想要殺了她!
低頭,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攪弄著,半天,終於冷靜下來,開口問:“那個戴麵具的男人是不是譚子維?”
汪美珊遲疑地搖了搖頭,“我不確定。”
話鋒一轉,忽地說:“但是我可以在法官麵前說就是他。”
羚一愣,有點不懂地看著汪美珊,她激動起來,如樹枝的手指指著自己的臉,“是他把我害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四年裏,我過得豬狗不如,他卻整天逍遙快活,甚至欺騙你……”
說著,汪美珊的眼淚流下來,順著紫黑色的疤痕流到口罩上。
羚咬唇,“可是,這樣做好像不妥……”某種程度上,汪美珊是在撒謊。
汪美珊忽地仰頭,定定地盯著羚,“有什麼關係,難道你還嫌譚子維做的壞事還不夠多嗎?”
羚無法出聲,能夠讓譚子維得到懲罰,她十二萬分樂意。
“你放心,我一定會指認他,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汪美珊咬牙切齒,對譚子維的恨,已然滲進了骨子裏。
羚點了點頭,“好。”
……
羚和宋洛離開後,汪美珊的房內突地走進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汪美珊看著他,頗為忌憚地說:“我已經照你的吩咐說了,你剛剛都有聽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