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得出,虞修白那邊偶爾有飛鳥的叫聲,他不會就在山上吧?
“整個騰家,是不是沒有你信任的人?”
羚蹙眉想了想,確實是這樣,如果自己是在顧家,隨便把莫莫交給誰,都很放心,可是在這兒,她不敢相信別人。
雖然說是親人,可是總覺得疏遠,尤其是和她一母同胞的陶柔,她無法想象,她能做出什麼事來。
可是,這一刻,真的很想見到他啊。
忍不住打開門,沒想到騰藝居然站在門外,他一臉猶豫,好像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敲門。
羚放下手機,看著他,有點尷尬,直到現在,她麵對他時,都叫不出一聲爸爸,騰藝體諒地笑著,並未強求。
“羚,明天上午我想帶你去祠堂,你方便嗎?”
羚點頭,“好的,我明天上午去祠堂,之後就會帶著莫莫直接去機場。”
騰藝一愣,“你要走?”
羚點了點頭,“我出來都一個星期了,顧家人都很想我,公司還有很多工作等著我做,我實在沒時間再在這兒逗留。”
騰藝真是措手不及,他很希望羚能夠多住一陣子,或是幹脆留下來。
“羚,你不考慮留在這兒嗎?”
羚笑笑,搖頭,“我是A市人,我就想待在自己出生成長的地方。”
騰藝眼露失望,“那你要回去,喬逸帆知道嗎?”
“我正要叮囑您不要告訴他。”喬逸帆那個人,脾氣也是陰晴不定,她怕讓他知道,他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
“好,我知道了。”騰藝沒有勉強,幹脆利落地答應了羚,但他臉上滿是悵惘,明顯有不舍之情。
羚心裏一動,忍不住說:“爸爸——我能拜托您幫我看一下莫莫嗎?”
騰藝渾身一震,快速地點了點頭,“我能我能。”
他神情激動,仿佛這一聲爸爸,多麼的來之不易,多麼的珍貴。
羚笑笑,讓開身子,讓騰藝進去,“我出去走一走,莫莫就交給你了。”
“外麵冷,你到衣帽間拿一件外套,最好讓揚揚陪你一起走走。”騰藝叮囑,羚笑著說知道了。
走到外麵,就近在邊上的衣帽間取了一件風衣,有點困難地穿上,這才向外走去。
外麵風有些大,吹得衣擺飄來蕩去,她沿著記憶中車子來時的馬路向下走,在路邊的樹叢裏,她發現了一抹白。
他的指尖有一絲猩紅,在燃燒。
她立即衝過去,拍掉他手裏的煙,惱怒開口:“你怎麼可以抽煙?”
她依然記得他的肺不好,眼下,他的免疫力差的要命,根本不能馬虎大意。
“我沒抽,隻是點著玩。”
“是哦,二手煙更有毒。”羚沒好氣。
虞修白淡笑,他來不是跟她吵架的,他睡不著,想她,忍不住獨自一人開車來了這兒,握住她的手,拉著她沿著馬路邊漫無目的地走著。
頭頂星空燦爛,兩人手牽手,並肩挨著往前走。
秋風陣陣,有一片落葉飄飄揚揚地落在了羚的肩上,虞修白站住,抬手撚起,拿著落葉在羚的臉上掃了掃,羚癢的嗬嗬直笑。
伸手去撓他的癢,他彎著腰避開她,長臂在她腰間輕抓,她笑的彎了腰,而他乘機抱住了她。
“羚——”他緊緊抱著她,輕聲低喚。
羚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說,仰起臉,深深凝睇著眼前既陌生又熟悉的臉。
心裏,還是有點不習慣的。
但是,沒關係,這點不習慣她會克服,她會全心全意地把他當成顧少清,而不是有所改變的另一個人。
“我想抱著你,一直抱著你。”他伏在她的耳邊,溫柔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