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銘瞬地雙手緊握輪椅,眼裏射出陰森的光芒。
喬逸帆愛理不理地撇開眼,目光落在羚的臉上。
羚目光微閃,避開他的視線,走到靈位一旁,跪了下來,她的舉止,引來陶柔的一記冷笑。
不知道是騰銘行動力超人,還是他早有準備,葬禮辦的極快,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羚始終守著靈位,她發現來吊唁的分為兩派,一派看上去就帶著黑-社會逞凶鬥狠的氣息,另一派明顯是正經的生意人。
可見,騰藝身前是真心實意想要脫離幫派鬥爭,做一個正常人。
葬禮結束後,羚隨著眾人一起離開墓地,整個過程虞修白始終陪伴在側,給予她安慰。
喬逸帆也是奇怪,明明和騰銘決裂了,他還偏要來參加葬禮,整個程序都有他在場。
“你先回酒店休息一下,接下來幾天,過得還要艱難。”虞修白握住羚的手,羚反手握住他,滿心悲戚中,有點沒聽明白虞修白指的是什麼。
“財產之爭。”他輕輕吐字,眼有同情地注視著她。
盡管她並不想要騰家的財產,可是騰藝已然已經把她拉下了水,無論她要還是不要,騰銘和陶柔都不可能輕易放過她。
眼下他們在台北的處境,可謂如履薄冰。
羚恍悟,深吸一口氣,斂住悲傷,和虞修白回酒店。
上車之時,喬逸帆遠遠地站在一邊望著他們,那眼神,深奧的如同黑暗,看不清裏麵隱藏的情緒。
羚略微覺得頭皮發麻,頭一低,坐進了車內。
車子駛往酒店。
到達酒店後,有人在等他們,虞修白給她介紹,“這位是蔣一輪,你之前見過的,我的助理。”
羚點了點頭,不明白蔣一輪怎麼突然來台灣了?
“華富在台也有不少投資,他剛好在這裏出差,我就讓他過來了。”虞修白解釋。
羚嗯了一聲,見虞修白有工作要做,便兀自回到套房,倒頭就睡。
明明很困,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腦海裏就湧出騰藝臨死之前的畫麵,他是怎樣遭到襲擊的,是怎樣掙紮著抓住手機對她說對不起她的母親,又是懷著怎樣的熱愛叮囑她好好保護孩子好好活下去……
沒辦法,她隻得坐起身,困頓地靠著床頭,耷拉著腦袋,半閉著眼睛。
這時,床頭櫃上的座機突然響了,沒有多想地接起,那邊卻緩慢地響起了喬逸帆的聲音,他說:“羚,我很想你。”
羚心裏一跳,剛想掛斷電話,卻聽喬逸帆說:“如果你現在掛斷電話,我敢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羚猶豫著,問:“我為什麼會後悔?”
“難道你不想為你父親討回公道嗎?不想為受到虐待的咚咚懲罰壞人嗎?”喬逸帆的聲音,有力清晰地在她耳邊炸響,句句充滿力道。
羚咬住下唇,“想。”
她當然想。
這幾天舉行葬禮時,她一直在偷偷觀察,她注意到騰家大廳的一角地毯上還有一絲尚未清理幹淨的褐色血跡,她覺得那就是騰藝的血。
查看屍體時,她想找找傷口,可是騰銘緊緊盯著她,她的身旁已有兩個黑衣人湧過來,明顯是想要把她離開。
如今屍體燒了,不可能再去查看傷口。
幸好大廳裏有監控,她相信監控一定記錄了一切,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被騰銘毀掉,或是他壓根忘了還有監控。
“好,那你來西門町找我。”喬逸帆沉默片刻後揚聲,說了一個地址給羚。
羚記下地址,打起精神穿上外套出門。
她下樓時,虞修白和蔣一輪還在大堂靠窗的位置談事情,他麵前放了一本電筆,神情專注認真,蔣一輪看起來也很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