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用羚的,四弟之前一直想要和她有個孩子。”
女人想用孩子拴住男人心,在他們四弟這兒,卻是倒過來,想一想,心酸的讓人想掉淚。
喬逸萱聽著,無話可說地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悶悶地開口:“好,就用陶羚的,就當是完成逸帆的心願。”
喬逸蓉認真地點了點頭,“要是早點這麼做,就不會讓陶羚這麼痛苦了。”
喬逸萱瞪了一眼,“她痛苦我們就不痛苦嗎?你沒看見四弟日益消瘦嗎?”
喬逸蓉低下頭,神色黯然起來。
病房裏,楊荷站在病床邊,掏心掏肺的勸著,“羚姐,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孩子,有心愛的人,可是眼下情況擺在這兒,喬二小姐最是固執,她決定的事沒人能更改,她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再受孕的,到時你還要吃苦,你的抗爭,隻會讓你受到更多傷害。”
長長的靜默之後,楊荷忽然哭了,“我是基督徒……最見不得傷害生命,羚姐,求求你了,你想開一點好嗎?”
喬家姐妹進來時,剛好看到楊荷哭著懇求,喬逸萱冷哼一聲,“你不用求她了,我改變主意了。”
楊荷一愣,隨即高興地看著羚,似是替她感到欣慰。
羚卻恍然沒聽見,腦袋裏渾渾噩噩的,有些恍惚。
腦海裏一會兒閃過虞修白和孩子牽手離去的畫麵,一會兒閃過喬逸帆吹口琴時帥氣含笑的臉,一會兒閃過自己日益不肯吃東西神思憂慮導致流產,整個人飄飄忽忽的,心裏好像很痛很痛。
足以讓她疼痛的事情太多了,她說不清到底是為了哪一件事心痛。
為了喬逸帆變成植物人?
為了虞修白說他寧願自己死?
為了失去的肚子裏的孩子?
……
她說不清,總之,心很痛很痛。
“從今往後,你就好好的照顧逸帆,他要是再瘦下去,我要你好看。”喬逸萱冷冷丟下話,隨即離開。
喬逸蓉的態度一向溫和,她仔細瞧了瞧陶羚,覺得她的精神狀態跟剛開始時相比,差極了,不由皺了皺眉,“你得先把自己照顧好,有個飽滿的精神,才能好好照顧我四弟,我知道我姐的霸道強勢和一意孤行讓你受了不少委屈,可是這一切……當你朝逸帆開槍時,就應該想過。”
羚靜了一下,抬起頭,淡淡的說:“我知道。”
喬逸蓉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好好養著,等身體好了就像以前一樣陪著逸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隻要你用心,他總有一天會醒過來的。”
喬逸蓉走了。
羚還在想著她的話,隻要自己努力喬逸帆就會醒過來?
就連醫生都說他醒過來的幾率微乎其微,她又有什麼辦法?
“羚姐,你喝點湯吧,還熱乎的。”楊荷端了一碗湯到羚麵前,滿臉的懇切,羚慢吞吞地接過湯碗,小口喝著。
隻喝了半碗,便再也喝不下去,楊荷也未勉強,收拾了飯菜,又去給喬逸帆按摩,羚見了,心裏一動,這原本是她的工作。
掙紮著起身要去接替她,楊荷一口一個羚姐的叫著,非要讓她好好休息才行,她也覺得渾身乏力,隻得回去躺著。
靜養了三天,她覺得好多了。開始像以往一樣每天讀書給喬逸帆聽,日子似流水,一天一天的過去。
羚表麵上看不出什麼,但人依舊是瘦,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藏在抽屜裏的手機,已經很久沒有拿出來過。
元旦不久後,有人來探望她,她怎麼也沒想到竟是徐長風。
徐長風西裝革履神情肅穆,先是看了看喬逸帆,而後看向她,靜靜喊了一聲:“陶羚學姐。”
羚正坐在椅子上讀書給喬逸帆聽,見到徐長風儀態翩翩地走進來,起身看著他。
“徐長風,我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
徐長風微笑,“我也是。”
頓了一下,他指了指一旁的沙發,“我們坐下聊,好嗎?”
兩人相對而坐,徐長風沉默了一下,開口:“羚學姐,我說我去找過蘇橙,你相信嗎?”
羚一愣,他去找過蘇橙?
當年他那樣忽視蘇橙,把蘇橙害慘了,他去找過她?
“然後呢?”她忍不住問。
徐長風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我到京都找她,她訂婚了,未婚夫叫孟向南,跟羚姐的丈夫顧少清是好朋友,您認識他嗎?”
蘇橙和孟向南訂婚,羚是知道的。
孟向南年輕時不服家裏的桎梏,隻身一人在A市闖蕩了許多年,和顧少清既是好友,又是生意夥伴。
後來他父母年事已高,還是回去了,沒過多久就和蘇橙訂婚。
“認識。”羚看著徐長風,答。
徐長風麵色變得緊繃起來,他抬起眼,定定地注視著羚,語氣變得幽然懇切起來,“羚姐,你能讓蘇橙來台北嗎?我……很想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