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一問,不禁讓羚心裏咯噔了一下。
在飛機上的時候,她跟空姐要了冰塊和雞蛋,想要給虞致誌的臉敷一敷,可他梗著脖子不肯,經過半天的恢複,已經消了一半的腫,但仍然有些明顯,且有著清晰的青紫色,明眼人看了,確實是像被人打的。
心裏正忐忑,虞修白淡淡出聲:“是我打的。”
老太太神色一凜,驀然瞪著虞修白,質問:“為什麼要打小誌?”
虞修白眉目不動,目光輕輕掠過虞致誌,“他跑到樓頂撒潑瘋玩,差一點摔下樓,我氣的出手給他一個教訓。”
太奶奶驚呆住,飽經世事的雙眼看向虞致誌,微微責怪的說:“你這孩子,怎麼做那麼危險的事,難怪你爸生氣。”
虞修白眼底浮現怒意……但仔細去想虞修白的話,可圈可點的,竟也不算是撒謊,氣的小手握成拳頭,硬著頭皮對老太太點了點頭,“是我不好。”
虞修白若無其事地偏首,親自引著羚坐下,又招呼咚咚和莫莫,而後走至一旁跟一個中年男人說話,男人穿著正式得體的服裝,一舉一動畢恭畢敬,看起來是虞家的管家。
“……以後,陶小姐和她的孩子,還請管家多多照顧。”虞修白前麵用的是英文,說到後來就改成了中文。
交代完後,他走到羚身邊,笑著對他們說:“漢斯管家能聽得懂中文,但不怎麼會講,你們覺得英語不靈光的話,可以直接跟他說漢語。”
羚笑著點頭。
虞修白又詢問晚飯的事宜。
他的一舉一動,對羚和羚的孩子無不充滿了關愛,看的老太太十分的不滿,拉著虞致誌張羅著讓傭人給他敷臉,他故意支走了聽命於虞修白的那幾個人,虞修白倒是一派平靜,羚卻有些尷尬。
虞修白起身,親自去看廚房晚飯有沒有準備好。
當他檢查時,才得知晚飯是準備了,但分量不夠,明顯沒有準備陶羚母子三人的,麵上,不禁隱有不悅。
老太太走了過來,平靜無波的說:“我不知道你會帶不相關的人回來,所以沒準備多餘的飯菜。”
虞修白看向老太太,挑眉問:“姐沒有跟你說?”
老太太裝不知道,問:“說什麼?”
虞修白淡笑,“陶羚是我的女人,我這次回來是要跟她結婚的。”他說的直白,聽起來已經做了決定。
老太太蒼老的眸子微張,脫口而出:“我不同意。”
虞修白不在意的聳肩,“跟我過一輩子的是羚,隻要她同意就可以了。”
老太太被堵得一口氣噎住,涼涼地瞪著虞修白,“我說我不同意她進門。”
虞修白仍舊不在意的聳肩,“你要是不高興,我可以和她住在外麵,還您老人家清靜。”
“你——”老太太被氣的胸口上下起伏,不由惱怒地瞅著虞修白。
氣氛,自然僵住。
羚適時的過來打圓場,臉上揚起笑意,她聽到了他們因為什麼而爭執,尷尬著臉,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老太太睨了一眼羚,毫不避諱地說:“她是個已婚女人,還有兩個孩子,你看上她哪一點?”
看上她哪一點?
虞修白看似認真地想了一下,回她:“我愛她。”
老太太目露不可思議,顫顫巍巍地指著羚,“論美貌,她根本比不上致誌的母親,論家世,她也比不上……”
聽她的口氣,似乎對羚已經了若指掌了。
不待羚問什麼,虞修白眯眼,“你調查她?”
老太太腰線挺得筆直,一臉理直氣壯地與虞修白直視,沒有回答,也沒有否認,顯然是真的調查了。
羚想到這位老太太很強勢,但沒想到居然強勢到這種地步。
心髒,隱隱約約的抽了一下。
虞修白悄然握住了她的手,溫柔但堅定地說:“奶奶,我隻愛她,在瀾江上,遇到她,她就征服了我。”
老太太瞪著眼,忽然大聲出口:“荒唐!”
羚被嚇了一跳,虞修白則緊了緊羚的手,氣氛越發緊張了。
就在這時,管家漢斯過來請吃飯,他親自領著虞致誌率先坐到了餐桌上,老太太哼了一聲,便也走了過來。
虞修白理所當然地牽著羚走向餐桌,同時揚聲叫咚咚和莫莫趕緊過來,可是還沒坐下,老太太忽然說:“我們虞家的餐桌不方便讓外人坐,你們要想留下的話,可以去傭人房,那邊也有晚餐。”
這話出來,虞致誌得意地揚了揚眉。
虞修白倏地沉下了臉,伸手甩臂一掃,掃落了麵前的晚餐,空氣中立刻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他的腳邊,頓時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老太太氣的不輕,“你——”
虞修白站起了身,冷著臉就要離開,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微微對他搖了搖頭,虞修白卻是不理會,輕浮流氣的說:“沒關係,虞家多的是錢,不在乎這一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