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羚猛然一震,整個人反而倒退數步,驚恐萬分地瞪著虞修清。
虞修清挑眉,沉聲問:“怎麼,你開始嫌棄他了?”
羚快速地搖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不是不是,如果真出現這種情況,你會想辦法的,對不對?”
她撲過去,一把握住了虞修清的胳膊,失控地搖晃。
虞修清抿著唇,不說話。
羚的眼淚流的更凶,哽咽著,出聲:“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心中的顧少清,我都能接受,可是他自己接受不了啊,你看不出來嗎,他的自尊心有多重。”
虞修清秀眉緊蹙,“我知道。”
羚越發用力,“那你一定會保住他的臉,是不是?”
虞修清麵色難看起來,“這種手術在國際上也是鮮有的,我無法保證……”
隨著她的話,羚慢慢的,無力地收回了緊握的手,身子靠著床沿,低下頭,很久很久都沒法說出一句話。
虞修清看了一眼他們倆,敲了敲床頭櫃,說:“每隔一刻鍾喂他喝一次水,好好照顧他,我去找同事做個會診。”
羚回神,立即點頭,走到床頭櫃邊,拿起水杯準備喂水,可她的手,不停地顫抖,麵色蒼白到極點。
天亮了,晨曦透過窗欞照進來,逐漸代替了室內的光芒,後半夜,羚沒有闔一下眼,雙目始終緊緊盯著虞修白。
七點時,虞修清回來叫她出去吃早餐,她搖頭,虞修清厲眼看著她,“你不把自己先照顧好,還怎麼照顧他?”
羚被她罵的低了頭,硬是被她推出了病房。
在外麵匆匆吃了一個三明治,便返回,回來時,虞修清正和兩名醫生在給虞修白做檢查,三人的神情都非常嚴肅專業,看得出來非常慎重。
她站在門邊,大氣不敢喘,生怕打擾他們商量診治方法。
沒一會兒後,他們結束了,和她打了聲招呼後便走了出去,她禁不住跟在虞修清身後,虞修清轉過身看著她,語氣堅定的說:“你放心,我會想方設法保住他的命。”
羚心髒驟緊,似有一雙無情的魔爪惡狠狠地捏了一下,虞修清說的是保住他的命,而不是保住他的臉。
沒有臉的虞修白,他還能活下去嗎?
心,在尖銳地疼痛,滴血。
回到病房,他竟醒了過來,她沒準備,臉上的痛苦被他看了幹淨。
“羚——”他出聲,抬手,她連忙握住了他的手,緊緊靠在他邊上。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還不到24小時,他已經虛弱的連說話都沒力氣,她整了整臉色,佯裝很好地對他露出了微笑,“沒事,你隻是像以前一樣發燒而已,再過不久就會退燒了。”
虞修白移開目光,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靜默片刻後,輕不可聞地說:“希望吧。”
羚仔細看著他,他並不多說,但他一直是個聰明人,自己的身體狀況心裏一定是清楚的,看著他沒事人兒的忍著疼痛,心裏更是難受。
“你想喝水嗎?”她問。
他看了看她,居然彎了彎唇,“想,不過你得親自喂我。”
羚愣了一下,臉上燒起來,“你知道?”
他眨了眨眼,“是,我能感覺到。”
羚抿了抿唇,上前扶他坐起身,再把杯子端到他唇邊,他卻看著她,不喝,羚無奈,“我怕嘴裏有病毒傳染給你。”
得知他是病毒感染,內心的悔恨幾乎把她湮滅,反複地痛恨自己沒有照顧好他,讓他多次地暴露在公共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