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孝莊的清算,風流總被風吹雨打去 第3章
事實上,孝莊太後在處理過阿濟格集團之後,曾經考慮過見好就收。
順治八年(1651年)正月十二,順治帝毫無懸念地在太和殿舉行了親政大典。諸王群臣上表慶賀。孝順的順治帝,立即給母親上尊號“昭聖慈壽皇太後”。之前的孝莊隻有一個簡單的皇太後稱號,沒有封號。至此,孝莊心滿意足地迎來了兒子的親政時代。
因此,按照朝廷大喜的慣例,孝莊太後鼓勵皇兒福臨,大力封賞那些有功的臣子。
理政三王中,不久前,博洛因事被多爾袞降為多羅端重郡王、尼堪降為敬謹郡王,至此俱加封為和碩親王;滿達海由普通的親王銜晉升為和碩巽親王。其他諸王像上麵提到過的多鐸之子多尼加封為和碩信親王;郡王羅可鐸為多羅平郡王,瓦克達為多羅謙郡王,傑書為多羅康郡王;貝勒嶽樂為多羅安郡王。
下麵的辦事大臣則加封鎮國公鞏阿岱、錫翰二人固山貝子銜;布丹、公伊圖、鞏阿岱、鼇拜、巴圖魯、巴哈、巴圖魯詹、杜爾瑪等人一時俱為議政大臣。
這是一種既生機勃勃也應該是和衷共濟的君臣組合。整個領導班子中,既有為孝莊母子受盡磨難、新近解放出來的臣子,也有攝政王時期的行政好手。大家一起注視著13歲童音未改的新皇帝。少年福臨的聲音嘹嚦,底下的大臣們信心十足。
孝莊太後把一切盡收眼底,覺得這卻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對於笑麵狐濟爾哈朗,一開始,孝莊太後並不準備大用。
孝莊當然知道濟爾哈朗是一個行政的高手。可是,濟爾哈朗這數年來,一心就隻知道謹慎自保,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孝莊母子的死活。孝莊擔心濟爾哈朗做人太圓滑。純真的兒子福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一不小心便可能吃虧在濟爾哈朗的手上。因此,作為一種補救的手段,孝莊太後寧可讓謹慎的漢臣範文程、洪承疇二人,扶持少年福臨走一程。如此,新政後的順治帝曾經下了一道很有意思的諭旨:把內三院挪進到紫禁城內宮來。其實,這裏沒別的意思,孝莊就是想讓新君順治帝辦行政遇有疑惑之處,隨時可以請範、洪兩個老槍手出手相助。
可是,後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卻徹底動搖了孝莊太後的信念。
原來,大約在順治帝親政大典的數天前,順治召集“理政三王”、譚泰、吳拜、羅什等高級幹部在內的人員討論人事安排。當時,國家重要的部門像吏、刑、工三大部的尚書正出缺,另外八旗的正藍旗旗主、固山額真也需要推舉恰當的人選。其時,順治帝是一頭的霧水,他哪裏知道誰行誰不行呀。可是,譚泰、吳拜、羅什顯然是有備而來的,他們拿出事先擬訂的任職名單請順治帝批準。順治帝推辭,說:“這種事情,我還不太了解情況,誰行誰不行,大家先議議。特別是理政三王,你們得發揮排頭兵的作用嘛。”譚泰、吳拜、羅什三人的語調,便明顯帶上了一種不高興:“噯,又要諸王大臣會議嗬,這個程序走下來,恐怕又得耽誤好幾天時間了。”
當時,順治帝聽出了譚、吳、羅三人語氣中的不敬,便把臉一放,換了一副冷冰冰的口氣跟大家說:“遲而得當,何傷?但速而不得其人,是所憂也。”又說:“諸王、議政大臣,遇緊要重大事情可即奏朕。其諸細務令理政三王理之。” 譚、吳、羅三人嚇得趕緊叩頭如儀,不敢再出聲了。
可是,後來,諸王大臣會議仍然一字不動地通過了譚泰、吳拜、羅什三人的任職提名。
順治帝覺得這件事情肯定有貓膩,要不然譚、吳、羅三人伊始也不會猴急地哄著自己簽名了。這樣,散朝後,順治帝便把那份任職名單帶回後宮,請母後孝莊給這一群臣下把把脈。
孝莊太後一看,名單中有調和碩信親王多尼為正藍旗旗主,以韓岱為正藍旗固山額真,阿爾津為護軍統領的任命。孝莊就奇怪了:先皇太宗在位時,不是規定兩黃旗、正藍旗為天子自將的三旗嗎?怎麼會無端變成了多鐸兒子多尼做旗主了呢?
八旗為大清立國的根本。孝莊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重大,必須立即戳穿它。
但是,處理這種事情,純粹是愛新覺羅的皇家內部事務,像範文程、洪承疇那樣的漢臣,連沾邊的機會都沒有。皇族中必須選一個資格老、爵位重的王爺,出來主持這個案件的查辦,這才可能把漆黑的鐵幕撕裂。
如此,笑麵狐濟爾哈朗便成為了獨一無二的人選!
濟爾哈朗這一生受壓抑的時間太久。他這一生等這揚眉吐氣的一天真是等得太久了。聽到太後的召喚,他的眼角沁出了星星點點的淚光。
濟爾哈朗果然是一個解決問題的高手,他僅僅隻在外麵轉悠了半天,立馬就把事情查了一個水落石出。
原來,這件事情,在攝政王多爾袞生前,就藏匿了一個驚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