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吏治與南北黨之爭 第4章(2 / 2)

順治帝隻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知道了李應試這樣一個京城大盜。一開始,順治帝不假思索地把這案子交給步軍統領衙門的那一班捕快去辦理。可是,大學士洪承疇委婉向順治帝建議:此案背景複雜,最好還是請一位宗室王爺把關。順治帝心領神會。於是,順治帝便請判案高手鄭親王濟爾哈朗好好地修理李應試這類潑皮。

像李應試、潘文學那樣的牛人,在人家濟爾哈朗眼裏,真不過是一堆臭狗屎而已。濟爾哈朗專政的鐵拳一到,李應試、潘文學這幾個爛仔頭,立即像秋後的黃瓜似的萎靡了。

朝廷會審之時,順治帝讓大學士寧完我、陳之遴數名漢臣,協助鄭親王濟爾哈朗審案。可是,整個辦案過程中,大學士寧完我、陳之遴卻“默無一語”。濟爾哈朗大感詫異,他責備陳之遴:像李應試那種細民,在你我麵前不過相當於一根鳥毛而已,你為什麼要怕他。陳之遴若有苦衷地回答:“您鄭親王是皇室的大哥大,自然是百無禁忌了。可是我等漢官就不行了。這李三倘使王爺肯一棍子把他打死也罷,萬一這李三走了滿洲什麼的路子,僥幸活了下來,那我們這些開口揭發了李三的漢臣就後患無窮了。”

濟爾哈朗將陳之遴的回答如實彙報給了順治帝。順治帝聽了之後沉默了半晌。他當然知道陳之遴講的是實情。官兵到李應試家抄家時,曾經拿回來許多朝廷縉紳大官的名劄,其中也包括一些屢建奇勳的滿洲王爺貝勒們的名片。看來這李應試交通大清國官員的本事著實不小。倘若認真追究起來,這將是大清朝廣泛株連滿漢朝臣的滔天巨案。順治帝隻能大案化小。當時,除了把李應試、潘文學一家大小送上了刑場,開刀問斬的還有李運長、高思敬、高三、王國禎、顧麟、槐啟樟、李之棟、李東明和劉文登等8個漢官。沒有一個真正的大角色,都是一些蝦兵蟹將的小玩意兒。滿洲貴族隻要不危及順治帝的統治,在“首崇滿洲”基本國策的指導下,順治帝大抵都予以從輕發落了。

不過,對於陳之遴,順治帝卻不想原諒。於是,順治帝便把陳之遴剛做了數月的弘文院大學士徑直拿走了。將陳之遴調任為戶部尚書。

後來,順治帝在跟皇額娘孝莊太後解釋自己為什麼要冷淡陳之遴時,乃說:我知道陳之遴無力與這一幫無法無天的貝勒宗室們抗衡。但是,作為漢臣中的首席領班,他至少應該把他所遇到的困難跟我講,而不是一聲不吭。這樣會嚴重損傷我們君臣之間的信任度。因為我觸摸到的陳之遴不過是一個畏縮、自私、怕事的家夥,不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