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長生走出缺一宮時,已是皓月當空,星辰密布,空氣變得有些微涼,聽著身後大門閥關閉的聲音,她呼出一口濁氣,放鬆了許多,在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呆久了,整個人都有些發木,不過多虧與鬼畜的刀意幹了一場,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不少。
手臂上的傷口隻是皮外傷,已經愈合了,隻是那道刀意……來得很怪,金丹期的九英無事,她這個化神期反倒受了傷,難道有針對性的嗎?專針對化神期修士?
算了,想不明白,長生放開緊蹙的眉頭,不再折磨自己。
長生看向天空,來時是乘坐三昆的靈車,回去時卻有些麻煩,長歌有禁飛令,大陣禁錮了飛行,刻錄陣的人真是太勤勞了,短短幾日就修複了大陣。大陣恢複,除了旭日坪和各大宮主的靈車外,飛行法器一律不得上天,所以長歌內門弟子幾乎人手一頭飛禽靈獸,以備外出,當然,若是覺得靈力強悍,自己飛也行,隻是注意小心靈力耗盡,別從空中掉下。雖然門派都提醒過,但每年總會有幾個這樣摔成重傷的傻冒弟子。
站在寬闊平坦的缺一宮前,長生拿出一隻翠綠的哨子,這哨子與一般的不太一樣,長得像一顆發了芽的土豆,十分降低格調,一開始其實她是拒絕的,但據她師傅說,這是夼飛靈木的種子,十分難得,做成哨子召喚飛禽分分鍾的事,為此,他還犧牲了色相,與那管理這夼飛靈木女修廝混了好些日子。
對此,長生對這長相怪異的種子還、能、說什麼呢?-_-#
長生把顆發了芽的土豆,啊不……是哨子,放到嘴邊,用力一吹。然後,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別誤會,這就是一個吹不響的哨子-_-。
據說這聲音會在靈禽的神識中響起,不管距離有多遠,隻要還在同一塊大陸上,就能織女會牛郎、老鼠偷人糧般迅速趕到,對此,長生無法進行考證,因為她的靈禽不會說話。
長生的靈禽,是一隻彤鶴,她結丹後師傅送她的,就是第八章的那隻火鳥,也曾出現在楔子裏,大名空蒙,小名悠悠,屬性為火,其色緋紅,其形似鶴,高約九尺,所飛過的區域都會呈現出紅霞。
各位看出問題來了吧,飛到就紅到哪,極盡裝逼之格調,真不知道它這一族是怎麼進化的,完全就是等著給別人捉呢,所以說莫裝逼莫裝逼,看,現在都快滅絕了吧。
長生無法想象這隻傻鳥竟然能活到遇見她,簡直是孽緣。
欣賞了會溫柔如水的月色,不多時,遠方傳來一聲清鳴,片片紅霞在夜晚的天空上光彩奪目,一隻彤鶴翅膀撲得飛快,直直地飛向她,長生完全能感受到它的興奮的心情。
彤鶴從空中滑翔而下,然後把長生壓趴在地上,撲了一身的鳥毛。
“好了好了,先回去,過兩天帶你去生生湖吃大餐,把屁股挪開。”長生一把推開不停neng她臉的鳥腦袋,淡定地起身,習以為常的啟動衣物上的除塵陣,讓鳥毛自動脫離她身,然後收集起來,放進口袋。
翻身上了空蒙的背,動了動屁股,感慨道:“被雷劈過,肉多了不少嘛。”
空蒙得意的叫了聲,翅膀撲騰一下,直飛上九霄雲天,穿過雲層,暢遊在雲海之上,月光皎潔如銀,風吹雲動,詩意快意,可惜無酒,真乃憾事!
在儲物手鐲裏翻找一遍,果真是無酒,卻意外摸到了千琴買回來的一堆玉簡,長生意動,拿出來在月下細細撫摩。
這每張玉簡都凝聚著一個作者的心血,寫的都是人間平凡的故事,她很了解修真之人對凡人有多蔑視,那種蔑視真的不止是說說而已,長生想也能想得到他們為了創作作品,跑到了凡間界,寫完之後還拓印成玉簡塞進書店。一群勇士,因為是真的熱愛,才能在孤獨裏堅持這麼久,他們不應該被埋沒。
長生很感激他們,讓她知道還有人在堅持,讓她知道小說永遠不死!把每片玉簡都貼上額頭,她要記住每個作者的名字,為了念念不忘。
“咻——咻——咻”
嗯?什麼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