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海域十分平靜,大朵大朵的白色雲包像柔軟的綿花糖,低垂在海麵上,隨著季風慢慢移動,偶爾陽光透過雲層灑下,斑駁的光影掠過海麵,帶來夏日的感覺。
一隻紫色的葫蘆懸停在平靜如鏡麵的海麵上,悠悠浮行。在其上,有一位佳人,不,有兩位佳人,容貌傾城,女子純到妖冶,美得動魄驚心,男子紅發如瀑,俊朗飄逸,不入紅塵一般,隻是眉目間帶有一股殺伐之氣,顯得邪肆。
二人本就是天人之姿,乃當世無雙的玉人。一旦當這兩人在一個畫麵出現時,你會覺得刹那間萬物靜止,凝結此刻。你會忽略她們的性別,畫麵太美好,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腦海中隻會想到灼灼其華。
如詩如畫,如癡如醉。
長生坐在葫蘆的尾部,呆愣地看著從柴刀裏冒出來的這個魂魄,她從未見過的如此好看的男人,此人容貌在男修之中為最!他有一頭瑰麗的紅發,雌雄莫辨的容顏,如高冷謫仙卻又有妖魔的魅惑,見之難忘。他就這樣簡簡單單地飄立在葫蘆的尖口,如同一種信仰,足以引得世人為之崇拜和瘋狂。
終於見到一位容貌能與她媲美的人了,長生自戀的感慨一句。隻是此人的頭發色澤,好似在哪見過,十分眼熟……長生努力回想,終於想起是在夢裏,那個她一直做的夢。這樣美麗的紅發,她隻見過一人——鬼畜。
長生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等等,他不會就是鬼畜吧!?
察覺到長生的目光,男子對著她輕笑,眉目間令天地失色……
太惑人了!
真是閃瞎了長生的狗眼,她簡直想撫額遮目。
傳聞鬼畜容貌驚為天人,曾占據天人榜數千年之久,果名不虛傳。長生看著眼前的男子,心中止不住的驚呼,難不成鬼畜真的未死!
長生手抖了下,顫巍巍地向他確認,“你是誰?為何會在這把刀裏?”
“我不會回答你的問題。”男子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拋出一個難題。“先對暗號。”
霧草,連聲音都這麼好聽,華麗的跟天鵝絨撫過的感覺一般。呃……這個不是重點,長生努力掰回狂奔的思緒,“……暗號?什麼暗號你說說看。”
“天王蓋地虎。”男子緩緩道出。
長生愣了下,反應過來後倒吸一口氣,“寶塔鎮河妖!”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一支穿雲箭。”
“千軍萬馬來相見!”
“厲害!”男子一臉真誠的讚歎。
“哪裏哪裏。”長生擺擺手,十分懇切的謙虛。
“再來!”
“鶯鶯燕燕翠翠紅紅處處融融洽洽!”
“雨雨風風花花葉葉年年暮暮朝朝!”
“我有一頭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
“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
“我手裏拿著小皮鞭,我心裏真得意。”
“不知怎麼嘩啦啦啦啦,摔了一身泥。”
“這你也能對上?還唱出來了。”男子驚訝萬分。
長生冷笑一聲,“我五歲時就已打遍幼兒園無敵腳,江湖人送外號——兒歌小能手!”
男子同樣冷笑一聲,“是嗎,看你還對不對得上,最後一個:問君能有幾多愁?”
長生愣在原地,刹時拍案而起,“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
“同是天涯淪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識!誒,等等,不是說最後一個嗎?→_→”
“哦,抱歉,一不小心對順口了。”男子不好意思的斂住眉眼,“恭喜你,成功對上全部暗號。”
長生了然的挑眉,“你也是穿越的,你是鬼畜?”
“算是吧。”男子懶懶的點頭。
“什麼叫算是吧?”
“是穿越,但並非完全是鬼畜,我隻是他的一縷殘魂。”男子在葫蘆的另一頭屈膝與長生相對而坐,瀟灑而隨意。
就算殘魂?也還是鬼畜啊,“他為何把你放進這刀裏?”
鬼畜看著遠方的海麵,笑意悠揚,“等你啊。”
“等我?為什麼?”長生問出了一直困惑她的問題。
“不知道,忘記了。”鬼畜說出了令長生吐血的答案,還未等她吐血,鬼畜就無辜的看了她一眼,“不能怪我,呆在這刀裏暗無天日,也沒人說說話,還一直被火這麼烤著,換你試試,能記得自己姓誰名誰就已經不錯了,更何況我隻是一縷殘魂。”
-_-我去,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別在心裏爆粗口了,那邊有海蛇聚集地,密密麻麻的很嚇人,往西南方向,行駛七百三十裏有一個小島。”
海蛇!!
長生生平最怕這種軟體動物了,聽了鬼畜的話,想象一下那畫麵,雞皮疙瘩都起了,連忙轉道,指揮完後才反應過來,他怎麼知道她怕蛇?而且她跟鬼畜的相處模式怎麼這麼自然?自然到她都覺得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