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抿抿唇，沒有回應楊沐的最後一句話，隻道：“楚芸有她自已的考慮，她不會無緣無故趕走學員，而且據我所知，宋浩然因為家境困難，在恒誌訓練時學費是全免的。”
“楚芸？”楊沐聽言諷刺地笑道：“她的真名那麼難以啟齒麼？還是你沒臉提她的真名？”
林謙在眼神頓時黯然下來。
那個因為他的錯誤拋卻自已原來的身份，抑鬱三年的女人，他怎麼有臉再提？
他不說話了。
場上的賽況開始進入白熱化。
宋浩然急了，各種刁鑽腿法、變幻用到飛起，陰損招數層出不窮，這麼一通折騰倒也得到兩個小分，但簡寧很快反製，迅速呈現一麵倒的情況！
比分不斷拉大，10：20，10：23，電子顯示上的數據接連被突破！
宋浩然空檔再露！
簡寧瞧準機會，起腿上頭！
卻在即將砸在宋浩然的臉上時，她猛地收起力量，腳板在離宋浩然臉上四五公分左右放緩速度。
帶起的腳風，刺得宋浩然下意識閉上眼睛。
這一腳卻是重起、輕落。
這個動作快到普通人看不清，在別人看來，隻是一個動作沒有做到流暢，而被打懵的宋浩然也出現了防守失誤，隻有專業人士，才能看見在那短短零點幾秒內發生的事。
楚芸鬆口氣，第一次為簡寧的得分鼓掌。
但值得讓她鼓掌的，絕不止簡寧本身。
比分再次跳動，剩下的比賽已經沒有懸念了。
林謙搖了搖頭，笑得有些沉重：“不要用天才兩個字來否定別人的付出，在你一門心思想求勝的時候，別人卻在追求更高的境界。她早就退出賽場，不要再跟她比了，累的人隻有你一個。即便她會回去，一個把比賽當作修行的人，你用什麼來戰勝？”
林謙沒有等到比賽結束，對楊沐笑了一下便離場。
勝負已在眼前。
一旁的楊沐滿麵慘淡，懊惱地把臉埋在手掌裏。
真的輸了。
徹底地輸了。
*
比賽結束，簡寧剛下場就被恒誌道館和青訓隊的隊員們圍得密不透風。
一片喧囂中，她透過人群間隙，發現蘇景煜正從觀眾席離開，她原以為蘇景煜會放下老幹部的姿態，像方子胤、南喬他們一樣來圍著她，抱著她，給她祝賀和讚揚，可是他沒有來。
不僅蘇景煜走了，楚芸隨後也提前離場，看路線，應該是和蘇景煜去了同樣的地方。
隻剩下一群大孩子在狂歡。
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簡寧笑容苦澀。
和他們認識三年了，他們的關係一直是她心裏的秘密。
哪怕她親口向蘇景煜求證過，蘇沫也否認過，但她也明白，有些事隻是得不到，並不是不存在。
今天是她成年的日子。
也是他們的監護關係，自動解除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