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瑛昨天跟王妃告辭回到外祖父家就做好了各種準備,最重要的是存放痘漿的容器。
她一咬牙,把她老媽的一瓶薰衣草精油拿到房車外倒進一個瓷瓶用軟木塞封好,把精油瓶清洗幹淨,用吹風機吹幹後擰緊蓋子,裝牛痘痘漿就用它了。
想了想她還是拿出了幾雙醫用手套帶著,這手套她以前在家洗內衣褲洗碗洗果蔬時都會戴上,質量非常好,雖說是一次性的,但為了防止醫護人員不小心被針頭紮傷,因此非常堅韌,一般的菜刀都砍不斷。
她618購物節時買了十盒,臨出門時丟了兩盒進房車的雜物箱裏,每盒都有一百雙。
她哥說的對,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既然琉璃這裏造不出來但是也出現在大乾,她的手套就不可以是某個地方生產出來的麼?
當然像她哥的無人機對於這個朝代就太過逆天了,對古人來說大概就是魔法了吧?
昨晚外祖父和舅舅也沒有回家,她自己其實是不敢住這麼大的院子的,幹脆就在房車住了一晚,早上醒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回現代了。
此刻她正在安樂堂的牲口棚裏教穆多爾辨認牛痘,剛好昨天在婁上村帶回來的幾頭牛裏牛痘的各個發生時段都有。
穆多爾在張曉瑛指點下仔細辨認,他自知這種機會難得,母妃昨晚一再告知他這種疫病的可怕,他們草原上隻怕不是沒有,而是得病的部落人都死光了,不能傳出來而已。
因此在衛靖眼裏,這兩人蹲在一處喁喁私語,還那麼坦然地麵對著本來容易讓人尷尬的部位,怎麼看怎麼親密無間。
他的心仿似被錘子重重砸了一下,自己也呆住了,連旁人向他行禮都一時沒有反應。
“公子!”衛五一喊了他一聲。
衛靖轉頭,看到了一臉尷尬正向他行禮的方濟民。
“方大夫不必多禮。”他淡淡說到,也不還禮,向張曉瑛所在的牲口棚走過去,盡量平複自己的情緒。
張曉瑛和穆多爾也發現了衛靖一行人,兩人一起站起身來,同時向衛靖行禮。
如果非要扯雙方對等的雙邊關係,按理說穆多爾身份比衛靖高,如果他成功繼承了汗位,也就是一國之君,按理是不用給衛靖行禮,應該反過來才是,但衛靖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給衛靖行禮完全是發自內心。
“不敢。”衛靖卻不受他的禮,反過來向穆多爾行禮道:“王子今日如何有空閑過來安樂堂?”
“我請他過來接種牛痘的。”沒等穆多爾回答衛靖的話,張曉瑛先說道,她敏銳地在衛靖的語氣裏聽出了一絲不友好。
這兩人相比起來,衛靖是剛剛取得大勝春風得意的少年將軍,穆多爾是落魄逃難前程未卜甚至性命難保的戰敗國王子,誰有心理優勢顯而易見,張曉瑛不明白衛靖對穆多爾的不友好從何而來。
但她骨子裏的公平正義影響了她的言行,好比她以前也看不得校園霸淩一般,她不想讓穆多爾難堪。
“順便把牛痘接種術教給他,隻要所有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接種了牛痘,天花就沒有容身之地,才可以真正地滅絕。”張曉瑛又補充了一句。
嗯,看來是真的打算嫁到北胡去了呢。
衛靖看著張曉瑛那一張一合的小嘴,心裏暗想。
“小張大夫倒是胸懷天下。”他冷冷地說了一句。
那是肯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