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兩次皇帝出宮都是張曉琿負責安保,以前皇帝身邊的安保力量都是配合他的工作,但是皇帝也明白不可能讓張曉琿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張曉琿誌不在此,做得不會安心,更重要的是,張曉琿有別的大用,他身為皇帝,最重要的是明白什麼人應該放在什麼位置。
而張曉琿也毫不藏私地把自己了解的熱武器時代的安保要領傳授給負責皇帝安保的頭領,這位頭領不是什麼禁軍將領,而是一名麵目普通的中年男子,張曉琿清楚他領的也不單止是蕭衛,還有一支隱藏著的護衛,也即是所謂的暗衛,他們才是皇帝身邊真正的衛士,張曉琿負責的也隻是外圍的安保。
所以說古代的皇帝為啥大多不長壽,在這個位置上坐著連睡覺都不得安穩。
睡不安穩的還有張曉瑛。
她以前沒心沒肺,就算關心哥哥也隻是一陣子,但是自從那天晚上哥哥表現那麼明顯後,她日常便對哥哥留意得更多了些,這一留意不要緊,她發現哥哥似乎有了心事。
當然哥哥表現的也不明顯,不排除是她自己瞎猜的,但是今天他的反應就有些奇怪,是張曉瑛從來沒見過的奇怪。
上午她跟衛靖先到車站,接上皇帝皇後以後她爹陪著皇帝一夥她陪著皇後一夥,蕭元錦也一起走著,畢竟還是小女孩,蕭元錦看到了火車也是滿眼驚歎,拉著她問這問那,而哥哥當時也走在不遠處,但是一次也沒回過頭來照應她們一下。
他倒也不是完全不回頭,畢竟哥哥負責安保,但是他的目光都是掃過她們四周,一下也沒往她們這邊看過來,明顯在避著她們這一塊。
這太不尋常了,就算哥哥那天晚上挺難受的,可後來他們兄妹倆都聊開了啊!而且哥哥前兩天回家還得意洋洋地描述他怎麼把衛靖收拾了一頓,以他多出......肝。
“晚上沒有豬肝了,燉烏雞湯,說是對婦人有補益,長得可稀罕了,全身連雞冠都是黑的。”剛剛端著新烙出來的蔥油餅走進餐廳的奚三娘笑眯眯說道。
“三娘你原先沒見過烏雞嗎?”張曉瑛饒有興趣地問道。
她對大乾當下各處的物產資料也一直深感興趣,比如衛靖就告訴她他們遭遇過幾次華南虎,都是遠遠跟他們對峙了一陣就走了。
隻不過衛靖跟她提的是“大蟲”,她還反應不過來,啥蟲子能大到讓衛靖帶著護衛還要鄭重其事地應對呢?最後才靈光一閃問衛靖“大蟲是不是老虎”,衛靖點頭說“是”,然後看著她的眼神一言難盡,她隻能“哈哈哈”掩飾過去。
不然咋辦?後來她問她哥懂不懂“大蟲”是啥,她哥好好給她科普了一下,因為他小時候看水滸傳寫“武鬆打虎”那一段提到老虎時是“吊睛白額大蟲”,他特意了解說是因為唐朝皇室的某位祖先名叫“李虎”,因此朝廷下文凡是“虎”字都不能用,於是讀書人就想出了用“大蟲”指代老虎,連民間也都是這個叫法,反而是“老虎”並不會有人叫,幾百年下來這都已經是固定稱謂了,因此古代人誰能不知道“大蟲”就是老虎呢?
難怪衛靖當時那麼看著自己,張曉瑛覺得自己的馬甲快掉了。有時候她也想過,既然皇帝都知道她家來曆了,要不幹脆也跟衛靖坦白得了,可是最後她還是沒有勇氣。
想想看,對於衛靖來說,自己未婚妻是一個千年後的來客,這簡直太驚悚。
“我沒見過這烏雞,聽說可不易得,是貢品,專門留著給您吃的。”奚三娘笑眯眯說道。
“是誰送來的?”張曉琿問道。
能領到貢品,那大概隻有衛國公府了。
“是五六護衛送來的,這幾日的豬肝......也是他每日去市場買新鮮的。”奚三娘笑道。
衛五六還說要每頓飯都有,小張大夫吃不吃都沒關係。
“多少吃點,人家一片心意。”張曉琿對妹妹說道。
“誰的心意?”李嵐問道,她跟張德源剛剛走進餐廳,其實她不用像張德源父子倆起床那麼早,但是晚上睡得早,再賴床也睡不著了。
“衛靖的心意。”張曉琿答道。
張德源夫妻倆都看向閨女,都發現了她臉色不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