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經曆了一場廝殺,今日就多停留一天清理戰場,這些狼匪的屍首都被搜索一遍,連身上稍好的鞋帽衣物也被扒下,他們一直都在極度寒冷的草原上行動,身上的禦寒衣物大多數都是極好的獸皮,在物資匱乏的古代,別說是獸皮了,一根麻線都是不能浪費的,所以這些狼匪的屍首被丟下深坑時絕大多數都是光溜溜的。
其實能被丟下深坑有一杯黃土覆蓋,不被做成軍糧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幸運的了,另外還特意留一部分屍首在野地裏喂狼。
張曉瑛心裏一抽一抽的,衛靖本不想再讓她看這些,但是張曉瑛堅持要看。
“衛五哥,我不能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就當這一切不存在,而且這是你的生活,我更加不能逃避,你還是怎麼有利就怎麼安排作戰方案,不能因為我一個人影響到大家。”張曉瑛蒼白著一張小臉說道。
在房車裏躺了一會後她便要求陪著衛靖巡視戰場,如果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衛靖要顧及她額外增加工作量,甚至影響到了戰果,那這是張曉瑛不想看到的。
第一次害怕,兩次三次後就習以為常了,堅強的戰士都是這樣鍛煉出來的。
“好。”衛靖點頭應道。
其實他也清楚這樣是更好的處理方式,他自己小時候第一次上戰場也是嚇得魂都要飛了,第二次他就已經可以麵不改色地擦去濺到他臉上的血。
隻不過他總想護著張曉瑛,不想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他倆騎在馬上,清晨的輝光映照在他們身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對出遊閑逛的少年人,清新又美好。
但是他們的馬蹄下橫躺著堆疊的屍首,也許有些還沒咽氣,這樣的如果遇上好心的就會給他們補上一刀,心腸硬的就直接丟坑裏活埋。
張曉瑛忍著自己作為醫學生的職業心理,一遍遍告訴......南瓜土豆的生活有意思一些,為這個時空人人都能吃飽穿暖盡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
“我還好,你怎麼樣?”張曉瑛一邊回答,一邊小心滑下馬背,衛靖在一旁伸手接住她。
練習了這麼久,張曉瑛一直都掌握不好翻身上馬下馬的竅門,每次蹦到一半都隻能抱著馬脖子趴在馬肚子上,最後隻能乖乖地踩著馬鐙上馬,而馬鐙相對於她的身高來說又太高了,高抬腿的動作雖然她做出來沒啥難度,但一個小娘子做出這種動作總歸不雅,蕭十二發現這個問題後就帶著一張小凳子出行,張曉瑛要上馬的時候就給她踩著,下馬時就在旁邊接著她直接滑下來。
反正就跟開手動擋汽車半坡起步一樣,這是張曉瑛過不去的一個坎,她哥也沒空給她加強訓練,而衛靖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有他在根本不需要小凳子,他輕輕一托張曉瑛就在馬背上了。
“我不怕,狼匪我見的多了。”巴爾多說道。
草原上就是這樣,昨天那個部落有可能還是好鄰居,今天可能就成了劫掠你的狼匪,阿姐騎馬這麼笨拙要是狼匪來了可是跑不掉的啊!草原上五歲不到的娃七十歲的老婦都比她強得多了。
巴爾多看著張曉瑛的動作憂心忡忡。
“這些狼匪沒了,阿姆阿兄他們就安全些了。”張曉瑛猜想巴爾多是擔憂王太妃和穆多爾,安慰他道。
“我明白,多謝衛將軍。”巴爾多又向衛靖鄭重行了一個漢人的拱手禮,如果他不是換回了胡人的服飾,一舉一動真的跟一個漢人小少年沒什麼區別了,難怪穆多爾會把他送去大乾京城學習,這孩子腦子顯然是少有的靈活。
衛靖笑笑不說話,巴爾多心裏大概還防著他們呢!可是防著也沒有什麼意義啊!如果他願意,他現在就可以一路往北推進到那北冰洋,隻不過目前這麼做暫時沒有......什麼必要罷了。
經過這段時間在房車裏的學習,衛靖對這個星球的陸地範圍有了一個基本概念,對華夏本土應該達到的疆域也有了大致的想法。
巴爾多看張曉瑛沒事就回自己營帳去了,他年紀雖小,但是畢竟出身草原王族,對行軍作戰的事情多少也是了解的,黑旗軍昨晚的戰況完全把他和他的幾名護衛震住了。
戰事進行中他們為了避嫌,半步不出自己的營帳,戰事結束後他們出來了,發現整個營地沒有一名傷員!更不用說死人了。
上萬人的狼匪不到半天就全殲!而大乾軍無一傷亡!這是多麼可怖的戰力!
巴爾多回到營帳,營帳裏的氛圍很不好,他們心中也清楚,如果大乾軍隊不北上,這夥狼匪如果攻擊王庭,王庭就算抗住了也會元氣大傷,何況草原上的狼匪不止這一股。
可是以他們所見大乾軍隊的戰力,如果他們有歹意,那所有的狼匪加一起也沒有他們可怕。
“二王子,堇蘭公主會不會引狼入室?”終於有一名護衛問道。
這支大乾軍隊是以護衛堇蘭公主的名義進入北胡地盤的,如果沒有他們確實也不行,這一點昨晚狼匪的出現就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