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蕭元錦並沒有出現,張曉琿知道她剛剛起床,洗漱收拾需要的時間不會短,他便仍舊在門廳等著。
護衛送了熱水進去,過了一會又送了早餐進去,再過了二十幾分鍾蕭元錦身邊的侍女把碗筷送出來,張曉琿便請護衛幫他通報求見蕭元錦。
沒錯,他要見蕭元錦是需要事先通報求見的,蕭元錦願意見他他才被允許跟她見麵。
如果他不管不顧自己走到她的門前,這是對蕭元錦一個古代小娘子的冒犯,更是對皇權的藐視。
護衛看他的眼神像看個傻子。
小公主昨日就因為見了這兔崽子一麵便傷心成那般,如今這兔崽子還想讓老子幫他通報求見?奶奶的,老子不把你打走就不錯了。
這些古代護衛們大多數沒有談過戀愛,隻知道避免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他們家小公主的害人蟲靠近小公主,如果不能把害人蟲肉體消滅,那就盡最大努力把害人蟲跟小公主隔離開。
這名護衛心裏正琢磨著一會蕭元錦出來時怎麼才能阻止張曉琿在她麵前出現呢!給他通報?這輩子都不可能!
不通報便不通報吧!張曉琿也不勉強,反正蕭元錦要出門會經過門廳,他就等在這裏好了。
“公主,眼睛有些紅腫,先愔愔消腫了再走罷。”知夏心疼地說道。
公主大約昨晚又哭了,可是她們也睡得死沉死沉的,一點都沒有發覺。
蕭元錦看了一眼麵前的鏡子,眼皮確實腫的很明顯,若是在京城自然不能這個樣子出門,不然很快就會傳出各種風言風語,可這會不是不在京城麼?她就算眼睛腫成金魚眼又有何幹係。
“不必了,告訴魏叔我可以走了。”她搖頭說道。
下一站倒要找個好些的地方住著了,出發晚了又該趕不上。
“他們都在院裏等著了,咱們出......旎的氣氛被這一聲斷喝打斷,空氣似乎都瞬間冷卻下來。
開口的是蕭元錦身邊的侍女知春,她是個性子直爽的姑娘,對蕭元錦忠心耿耿,且身懷武藝,相當於她的貼身保鏢。
她早就對張曉琿心懷不滿,這種不滿在昨天達到了頂點,恨不得拿刀把張曉琿的臉劃上幾刀那種,覺得蕭元錦在麵對張曉琿的時候太弱勢,現在看到張曉琿出現下意識就要先維護蕭元錦的尊嚴。
魏隊長暗暗叫苦,本來這兔崽子臉皮夠厚態度也夠低聲下氣,被護衛們圍攻又被他排擠在屋外睡了一宿也不在意,早上還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小公主沒準也就消了氣,而且他是為數不多的過來人,也看出來張曉琿心中是有蕭元錦的。
那就行了,大乾也沒規定公主的駙馬不能納妾,多一個外邦女子做個側室對張曉琿來說也不算什麼,既然他丟下那名外邦女子來追小公主,說明他還是更看重小公主的。
可是知春這一聲“竟敢不跪”一出來,事情很有可能就黃了,大乾的權貴豪門為啥都不愛讓自家兒子尚公主?不就是因為這“竟敢不跪”嗎?別人家兒子娶回來的兒媳婦是伺候公婆的,這娶公主回家倒好,是讓公婆伺候的,要是這公主兒媳婦作個妖,“竟敢不跪”這大帽子隨時就能扣到頭上。
況且大乾的跪禮並不經常用,極少有大臣會向公主行跪禮,更何況張曉琿是一名堂堂的三品武將,可是有人開口要追究,那就不同了,再高品級的大臣,在天家人麵前都是臣啊!隻有特別貢獻的臣子經過皇帝特批,不跪才不會被追究。
魏隊長心中歎氣,怨念地看了一眼知春,那個傻丫頭正凶狠地瞪著張曉琿,好像他要是膽敢不跪她就得上去把他摁倒在地向公主磕頭。
他又看向張曉琿,果然張曉琿眼中的愛憐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靜眼......神和麵對天家人的恭敬神色。
完了!
魏隊長心中哀歎,眼睜睜看著張曉琿對著蕭元錦跪了下去,而且是雙膝跪地行大禮。
張曉琿心中苦笑,他想什麼呢?她再怎麼在意自己,人家也是公主。
他曾經也給女孩子下跪過,隻不過都是玩鬧,甚至墊著膝蓋的還是搓衣板榴蓮殼或者是鍵盤,要達到的效果是肉體上的懲罰,但是現在的下跪是真真正正的下跪,代表的是身份的等級高下和心理上的矮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