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門前的端門廣場旌旗招展兵士肅立,從這裏一直到東門火車站一路上又戒嚴了,衛靖全副披甲(話說現在大乾將士打仗其實都不披甲了,隻有在重大活動場合中才披甲)手執長槍,威風凜凜騎著追風站在同樣全副披甲的五百兵士前麵,這五百兵士中有兩百原本就是他的親兵,另外三百都是精選出來軍事素養過硬的士兵,他們將隨著衛靖護衛蕭元錦前往三佛齊。
張曉琿跟蕭元錦雙雙拜別太子,蕭元錦登上了她的車駕,張曉琿騎著叉一守在她的車駕旁邊,皇帝跟皇後在端門門樓上拿著望遠鏡在觀看,皇後心中不舍,偷偷抹眼淚,皇帝說道:“咱們這些老家夥舍不得他們,可你瞧瞧,央央可沒有不舍得咱們。”
皇後拿下他的望遠鏡嗔道:“她跟張大郎新婚燕爾,自然以他為重,央央若是舍不得咱們不肯跟張大郎走急的還不是陛下麼?”
公主前往三佛齊的車隊又是長長的一列,而且因為不是新嫁娘,蕭元錦坐的車攆還是敞開式的,圍觀群眾都能看到她盛裝下的容貌,她的車攆走近哪裏,哪裏就安靜下來,人們都呆呆地看著車攆上美若天仙的大乾公主,不消說,老皇帝的宣傳效果又加倍的好了。
老張家的送行大隊人馬早早就已經到了火車站登上了火車,他們要親自去到碼頭送別張曉琿和蕭元錦夫妻倆,順便體驗火車和觀看大乾的大船,來了京城這麼久因為忙著張曉琿的婚禮和後續到三佛齊的安排,他們一直也沒有機會好好逛逛京城。
張曉瑛也已經上了火車,她來到古代已經往大陸最北邊去了一趟,這回要到南邊,心情還是有點激動的,不過想到南方的悶熱潮濕的氣候,心裏多少有些發怵,畢竟她還沒搞出空調。
站台上響起了口令聲,是蕭元錦的車隊到了,張曉瑛從車窗望出去,衛靖帶著兵士肅立兩側,她哥跟蕭元錦從兵士中間走向火車車門,蕭景燁扛著笨重的錄像機在拍攝。
她忍不住笑了,站台上除了士兵其實沒多少人,這幾個人一本正經的樣子大概率就是為了拍視頻。
她老媽拍了張曉瑛一下說道:“別笑,嚴肅點,這是儀式感。”
她們全家都來送行,原來就在京城生活的人對火車已經沒有什麼稀奇的了,就是老家來的孩子們還興奮地在車廂來回跑著,好在車廂裏也沒有別的乘客,張家包下了兩節車廂,別說孩子們了,張老爺子這些老人家們上了火車也都這裏摸摸那裏看看,連馬上要跟大孫子分別的離愁別緒都衝沒了。
“這火車倒是真好,也不必躺著回鄴城,坐著就夠舒坦了。”張老爺子樂嗬嗬說道。
“那不行,阿公,坐一晝夜很累的,你們若是回鄴城一定要坐臥鋪,要我說您就甭總惦記回去了,就在京城住著,要不您看家裏的園子都荒著沒人種。”張曉瑛對她祖父說道,她陪著老人家們在車廂走著,給他們當解說員。
“荒著就荒著罷,糧食夠吃就好,住慣了老宅子還是覺得莘莊合我這把老骨頭住,再說你們回去也方便。”張老爺子搖頭說道。
上了火車的張曉琿也過張家的車廂來了,蕭元錦則留在她自己的車廂跟她的家裏人話別。
看著祖父母明顯比幾年前蒼老的麵容,張曉琿多少有些傷感,顯然他們家發跡後老人家們承受的壓力遠遠大於自己帶給他們的榮耀。
但是張老爺子他們並沒有陪著張曉琿傷感,火車一開動,他們紛紛趴在窗口看外麵的景物,“真快啊”“那屋子一晃就過去了”“看遠處,看遠處”,他們七嘴八舌樂不可支議論紛紛,直到火車到站還意猶未盡,待得到了碼頭,碼頭上停了一艘在張曉瑛看來極盡悶騷之能事的船隻,這是專門為蕭元錦在內河的航行專門裝修過的船隻,不光船艙內部豪華舒適,外觀也奢華大氣盡顯皇家氣象,這艘船旁邊還停了四艘護航的軍艦,這些軍艦也是原本內河水師的軍艦,畢竟運河航道吃水寬度有限,並不適於通行太大噸位的船隻。
碼頭上聚滿了圍觀群眾,大皇子妃和蕭元燦也跟著坐火車到碼頭送行,一起前來的還有大皇子妃的娘家人,直到這時大夥才感覺到了離情別緒。
首先是南瓜土豆抱著張曉琿的大腿不放,雖然懂事地沒有哭出聲,但是小臉上眼淚嘩嘩流,他們長大了,明白哥哥這一走就很長時間不能回家,府裏的孩子們就沒有一個不哭的,就連二蛋也不肯從他爹蕭十二身上下來,像猴子抱著樹幹似的死死扒著他爹。